所有的努力都向着一个结果,不论那个结果是好是坏,都得接受。有的事原以为无关紧要,可它会让你越来越在意,在意到打乱你原本计划好的未来。
岑谙的十八岁生日这天,约了几个同学在外面疯了一天,打游戏,唱歌,还去玩了射击。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八点。
他喝了点酒,走路有点晃,脸上有着浅浅的红晕。他趴在门口,用手指一个一个输着开门的密码。
“咔”,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岑谙嘀咕着:“都睡了?”
他其实也没把上次提生日会的事放在心上,毕竟又不是女孩子,过个生日不需要花里胡哨。所以他白天就约了同学出去玩,打算回来还可以一起吃个蛋糕唱个生日歌什么的,就简单一点,结果——
唉。
他叹了一口气,正要开灯。
“——”一声大提琴的琴声突然响起,吓得他立马收回了手,整个人贴在门上。
这时,一束光打了下来,照在了黑夜中的景念安身上。
有一种喜欢,光突然闯入黑夜,你突然闯入我心里。
岑谙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朝着那束光中的女孩走过去。
景念安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两边,淡紫色的连衣裙在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星光。她面带微笑,眼睛里都是星光,手持着琴弓,拉出一个个动听的音符,要沉醉了一般。
她拉的是《生日快乐歌》。
岑谙站在她的正前方,看着她时而看琴,时而看向自己。脸上的红晕又重了几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有想景念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在这一刻,他很开心,感觉心被甜蜜填满,让他不知觉的勾起了嘴角。
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他五岁的女孩?
他问自己。
恶魔:哈哈,是的。
天使:那怎么行,人家还是个小丫头。
恶魔:那就等她长大了,然后再吃掉她……
曲毕,岑谙想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安——”
“生日快乐——”
“啊——”
岑谙的心差点吓到嗓子眼,伸在半空中的手胡乱的飞舞着,像只受了惊吓的公鸡,双脚还蹦跶了两下,表情都失控了。
灯突然开了,一声炸耳的祝福语,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几声,岑谙的身上就挂上了礼花彩带。
“……”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瞳孔放大,看着站成一排,个子高低不一的岑家三口。他们的造型和这边形成了鲜明对比,简直辣眼睛。夸张的妆容,稀奇古怪的着装,还有那不忍直视的摆拍造型。
岑谙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魑魅魍魉。
他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感受着它的跳动。
真庆幸,他还活着。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surprise?”他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其实他的后背都湿了。
岑愿顶着一个小丑帽,疯狂点头,凑到岑谙面前。“你不是要高大上的生气嘛,我想来想去,觉得只要安安一拉大提琴,什么环境都觉得高大上了,是不是很
high-end, sophisticated and classy。”
“——”岑谙看向景念安,她一笑,露出了好看的虎牙。
“怦怦”,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五个人坐在餐桌前,傅莉蜡烛点上。
“岑谙,许愿——”
岑谙闭上眼。
第一个愿望,实现自己的梦想。第二个愿望,景念安不许早恋。第三个愿望就是第二个愿望。
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面上还有点小兴奋。
“岑谙啊,这以后上了大学,就多交点朋友,最好是女性朋友。没事呢就带回家来玩。”傅莉说着,还用胳膊抵了一下岑明森的胳膊。
知道她的意图,岑明森也开了口:“是啊,这也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不过别学坏,别欺负别人。”
岑谙眼神不经意略过景念安,她正静静地吃着蛋糕,岑愿还帮她擦嘴。
“噢。”他应了一声。
他也想谈啊,可对方还小,怎么能下得去手。
一切结束后,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岑谙送景念安回家。
岑谙背着她的大提琴走在她的旁边,“哥哥,大学好吗?”
“好,也是学习的地方,比较自由,可以学你想学的专业。”
“那,哥哥想学的是什么?”
“计算机。”
“哦哦。”
“你呢?想一直拉大提琴吗?”岑谙低头,就能看见她黑黑的脑瓜顶,让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揉。
“嗯,它相当于我一半的生命。”她扬起头,眼睛正对上岑谙的眸子。
这么重要吗?
这条路岑谙不知走了多少次,可他这次希望路再长一点,就和景念安这样走下去。
我带着你的琴,你就待在我身边就好。
“哥哥,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
景念安想到岑愿在吃蛋糕时跟她说的话。
她说:“岑谙这么自恋的人,一定是许了大学男生全是丑八怪,就他一个高富帅,大学女生美如仙,让他尽早上西天。”
岑谙点了点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景念安回过神来,摇摇头,然后说:“希望哥哥的愿望都能成真。”
“真的能成真吗?”他半弯着腰,目光与景念安齐平。
她肯定得说:“能。”
岑谙笑眼弯弯。
能不能就看你了,景念安。
没过几天,岑谙在网上查自己的成绩,一家人都凑到一块,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手心里都是汗。
“我都替电脑抱不平了,你们这样盯着,瞧,它都流汗了。”岑谙坐在中间,在屏幕上摸了一把,然后摊开手。
傅莉把他的手打开,“你当你妈傻吗?那是你的手汗,别把屏幕摸花了。”
“……你们怎么比我还紧张啊,是你们的成绩,还是我的成绩啊?”
“哥哥,你不紧张吗,你的腿干嘛一直在发抖啊?”岑愿很不给面子的戳穿他。
“我那是抖腿,一种习惯而已,才不是紧张。”
“切。”岑愿无语极了。
装,你就装吧!
“来了来了——我看看”
岑谙一点键盘,屏幕上成绩就出来。
“啊,考上了,考上了。”
傅莉和岑明森喜极而涕,一把抱住岑谙狂摇。
“不愧是我儿子,真棒!”岑明森一把捧起岑谙的脸,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那是,意料之中!”他擦着手心里的汗,一脸的骄傲。岑愿看了看电脑,然后给他一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哥哥。”
岑愿也有点小得意,把事情立马告诉了景念安。
“岑谙,起床了……”
“妈,赖床是对假期最起码的尊重,我再睡会儿——”
岑谙翻了个身,用枕头挡住那刺眼的阳光。
“少废话,我不动手叫你起床,也是对你最起码的尊重了,快点起来——”
“……”
屋外传来岑愿哈哈大笑的声音,她又在嘲笑他。过了一会儿,岑愿跑到岑谙门口。
“哥哥,有个叫成扬的打电话过来,说今天班级聚会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