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轻轻拭去泪水,虽是这柔情来得晚了些。
最终,她恨极了自己。为何明明心里想着另一个人。
他欣喜拥着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满意足地喃喃道:“你现在的脸色红润。被朕滋润过,真美。”他爱她这模样——甚爱。
她双眸紧闭,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怀里,眉却不由自主地蹙了进去——纵是帝王的恩宠,若不爱,也不堪忍受,此言听来,忽觉作呕,不料耳边阖业硕似有所察觉,“你不高兴吗?”
心下一惊,她嗖地睁了眼,脑筋一转,将话岔到了别处去,“臣妾是在想,皇上可有在宫人面前给臣妾留点面子吗?”锃亮泛光的眼珠提溜溜转了一圈,眼皮吧嗒吧嗒翻了几下,她似委屈地噘起了嘴,“他们一定背地里嘲笑臣妾的那副狼狈样子呢!
“你还挺有虚荣心的呢!”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欣欣然呵笑,很是吃得她耍小性的模样——哪怕是装的,“他们嘲笑你?他们自己不也是一脸狼狈相吗?”
英明如他,正在兴头,自来不及去想——所谓爱的卑微,便是明知欺骗,也愿活在那谎言里吗?
“你都用了‘也’!那就是你也觉得臣妾狼狈,对不对?对不对!”她看来略有激动,那不满似不是装的,愤怒地抓了他的臂弯去摇,像有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那怎么是虚荣心?那是尊严好么!臣妾好歹是后宫的娘娘!今天的事传出去了,臣妾都不好意思见人了!你还说臣妾今天的样子真丑!明明是你让臣妾出丑!”
“呦!呦!小心肝,你还老大的不乐意!是你让朕出丑好么!朕今天也是被你气糊涂了。最狼狈不堪的,是朕才对。”阖业硕忽觉心疼,又觉好笑,被她的娇嗔拿得死死的,柔声哄着她,“你以后乖乖听话,朕就不凶你了。”他眼里已是有了痴痴笑意,轻吻了浣彤的眼睑,又不免暗自快意几分——朕便是刚刚要了她的人,你赫靖羽伦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