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杀了吧，一了百了，死个痛快。”叫做遥夕的女子丝毫没有被阿武的声音影响，淡然处之，莞尔一笑，看着阿武那双惊恐的眼睛，“不要害怕，我们杀的人不是你。”
“这小子胆子也真小，不过是看着杀人，差点儿把我的手给咬断了，老大确定找的人就是他么？老说老大看不走眼，我这一次可是觉得他是真的错了。”
“小楼！”遥夕樱唇微张，秀眉紧锁，却是施了一个眼色，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小兄弟莫怕，你且把你的那眼罩摘下来，给我看看可好？”
“不行！”阿武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猛地摇头，“我爹说了，谁看了我的眼睛谁就会死，我这眼有鬼，你看那牢头……”
小楼与遥夕面面相觑，却是小楼止不住笑了起来说不出话来转过身去，走出了洞穴，遥夕笑道，“小兄弟莫要害怕，我那朋友就是如此，没有恶意，你且摘下来给我看看吧。”
“真的不行！”
“听话。”遥夕俯下身子，“你看看，姐姐都帮你杀了这些找你麻烦的人，你也知道姐姐是帮你的，你更不应该对我这么防备呀，听话，我只是看一眼。”
“真的……没事？”阿武颤颤巍巍，在看到对方点头的瞬间，咽了一口唾沫，缓缓拉开了自己的眼罩。
那是一双发白到苍凉的眼白，血丝密密麻麻的如同静脉一般盘庚错节，交错蹂躏，如蜘蛛网，更如同血管一般布满了整个眼眸，一颗眼球被红色的血丝包裹着。
那是一颗似乎没有生命的眸子，左眼却是一只让人心惊胆战的瞳孔，鲜血一般的红色，勾勒着漆黑的墨笔，将这本就不大的眸子细细分割。
白的渗人，红的可怕，被一圈血红的光晕绑住，甚至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恐怖！
“果然是你。”遥夕呢喃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了，小弟弟，谢谢你，你一定很累了吧，好好的休息休息，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安安稳稳的了。”
“安安稳稳……你到底……”
话未落音，阿武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发麻，神经如同被拨弦的古琴一般，阵阵发痛，微微张开的嘴巴想要呼之欲出的语言，却是被慢慢的封锁。
知觉渐渐消失，眼前女子的面容先前还是依稀可见，却是渐渐地消散，消散，最终只看到了眼神里的一片模糊的白。
谁……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全身酥软，没有了力气，是中毒了，亦或者是被……
耳边呢喃的声音如同猫咪抓挠着自己的身体，羸弱的呼吸下，女人轻柔的呼吸融入了自己的耳膜，“就好了，只需片刻，你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
多么诱人的字眼，自己不过是一个苦力，若是过了今天，只怕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办法掌握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称之为人，可以奢望自由？
“自由……”阿武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却是身不由己，身体如同千斤坠一般跌倒在地上，最终昏昏沉沉的睡去……
夜凄凉，秃鹫瞪着眼睛在巨大的白色苍穹中飞舞着，一头钻进了白雪皑皑的深山中，消失不见。
雪夜无垠前风云，只谈风月不谈情。
落红遍地洒金莲，锁魂阴阳雨霖铃。
前途未知几人行，细雨闲言焚双鬓。
不知花开何时落，唯有命中梦金鳞。
——《梦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