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慢慢靠近，屋檐之下，油纸伞被丢到一边，却是天际又是一道透亮的闪电！
“你究竟是人是鬼。”玄铁剑出鞘，但他亦然知道索魂铃想要勾走的魂魄，俗语曰，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如同催命的符咒，清脆的铃声这么些年未曾失手过。
黑袍子里伸出的两只苍白的手将巨大的斗篷摘下，一头雪白的长发在夜里看着依然如此洁白无瑕，抬头，没有了瞳孔的眸子看着刘金元的方向，面无表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刘金元手中玄铁剑脱手，一双眼睛里瞪大了的瞳孔预示着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司马靖……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我还记得我是亲手杀了你，怎么会……”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凹陷的眼眶，苍白甚至带着紫色的嘴唇，透明的肌肤深处清晰的脉络与血管好像一根根细微的毛囊，铺散开来。
“你是鬼……是……”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如同夜莺清脆的喉咙，平地惊雷，巨大的声响压住了那鬼魅的声源没出手速度惊人，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身首异处。
非人非鬼，司马靖朝着那被割裂的尸首处走去，俯下身子，张口对着那鲜血四溢的伤口贪婪地吮吸着，忽而一个身影闪过，速度猝不及防，再一转身消失无形。
也许是太快，也许是不愿理会，吸血鬼一般的司马靖依然不停地吮吸着伤口处源源不断的鲜血，一口两口，血液顺着脖颈处依稀可见的血管游走于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每一毫。
一具棺材停在入口，木板车在漆黑的夜里碰撞着石板路发出的声响沉闷的让人心跳几乎都快要禁止，少年踏水而来，看着苍白的身体渐渐有了血色。
“好像永远吃不饱的家伙。”少年笑着，环顾四周，却是那笑容猛地顿住，咬着嘴唇，瞥了一眼身后门外的雨帘，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狐裘不耐五更寒。
雨熄。
屋檐下一只手探出，试了试水，李达将手中青灯放下，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三月天便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晴好，才觉闷热，这大雨便迫不及待如约而至。
“这天儿还真冷下来了。”李达拉紧了自己身上的裘袍，那五万两自己还是收了，生怕漏了财，自己早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自然也知道，钱财与危险必然相仿，只怕这钱自己是否受得起，还得等过了今晚才能见分晓。
三更早就打过。
自己从未过了三更还在外面寻访，这房舍排排开来黑洞洞的一大片，让李达本已略微心慌的情绪再一次起了波澜，慌忙提起手上的青灯壮胆。
连环杀人案之后，汴京城内人人自危，生怕一夜之后翌日醒来便身首异处，死无全尸，虽未捕快，总归还是常人，不到二十的年岁让这个少年多了几分胆战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