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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毕业

分别的钟声逐渐敲响了,由远及近,由隐约变得迫近,验证了那句古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时间,大家忙忙碌碌,各项活动应接不暇。

学校统一给大家订购了毕业纪念册,皮面,16开张,同班同学,学校领导,老现们纷纷提起笔,写上祝福的话语,留下各自的美好回忆和谆谆叮咛。并在联系方式里写下各大自的联络方式,这是他们在毕业后还能抓住彼此的最的一点希望。张二宝的留言册也在大家手上转了一圈,等回到自己手上时,已经快写满了,他从头到尾,一页一页地浏览,看到那些带着温馨和鼓励的话语,往事一幕幕地回到心头,他感到一种无法释怀的情绪在他心里盘桓,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如同一抔被时光酿造出的酒,此时喝上一口,苦辣中带有些许甘甜,是的,他们没有浪费这三年的光阴,他们的努力真诚,他们的负出实在,他们的青春没有虚度。张二宝一边翻看,一边感叹;不一会其他,翻到了朱丽给自己的留言:

以前谈过毕业,现在真得要面对了,是否意味着分别?真的不想说!三年相处,你给我帮助、鼓励,将感激不尽;而我,却什么也没付出,甚至令你难过,心里感到歉疚。我没想过用什么方式补偿,也知道永远都将无法补偿!只请原谅!

在自己的“志向”栏里:没有太大的渴求,只愿有份安定的生活。

这就是临别前的话了吧,张二宝鲜明地感受到了分别的气氛,如同众多的命题一样,这是不由芸芸众生的选择的。如果三年的光阴重来,他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吗?张二宝知道,这样的话题眼下虽然没有意义,但他不由自主地还是会幻想一番,这可能是人的天性吧。

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拍集体照。白大河老师亲自组织,他提前和大家打了招呼,已经约了摄影师,请大家最近几天尽可能不要离开学校,就快要拍毕业照了。两天过去了,好像没什么动静,有同学开始怀疑摄影师可能没时间来。第三天的下午,同学们临时接到通知,到综合楼门前集合拍照,学校领导在白老师的邀请下,由校党委王书记带领,一起来参加;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人,原来毕大山、童军却去市区采购去了。摄影师的时间是不能等的,于是拍摄将继续进行。男同学们穿上白衬衫,打好领带,理好各式自以为帅的发型;女同学们纷纷对镜贴花黄,梳好长长的秀发,打好辫子,穿上高跟鞋,以最好的姿态来参加毕业照的拍摄。大家面对镜头,按摄影师的要求调整好位置后,“咔嚓、咔嚓“几声,青春的集体印记就这样被牢牢地定在十七八岁的花季里。除了这样的集体合影,同学们还自己借来相机,买来胶卷,分别互相拍照,每个人有自己的单独留影,熟悉的同学的集体照,同宿舍的室友照等各种合影。

毕业班的聚餐安排在食堂大厅举行。中午时分,大家济济一堂,好不热闹。开饭前,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还有九三营销(2)班那位同学唱了那一首周华健的《朋友》,三年之后,听来却是另一番味道,不少同学一边鼓掌,一边流着泪跟着一起唱。九三营(1)班的女生表演了手舞,主题是表达在逆境中不屈不挠,勇敢追求的精神。台上的朱丽略施粉黛,两腮微红,随着悠扬而沉静的乐曲,目光如水,一举手一投足,给人的感觉沉稳而大气。为了配合角色需要,她已经将那熟悉的马尾辫改成了麻花辫,动作潇洒而干练,一双修长的双臂时而抬起,时而向周围环绕、舒展,和着纯净的音乐翩翩起舞。张二宝不由得看呆了,他想起了故乡岱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清纯而优美,没有丝毫杂质,就那样自然地流淌,带着一种自由自在的、没有丝毫杂质的美。

面前每个桌上放了两瓶啤酒和两瓶饮料,刚一吃饭,这些酒水就被一喝而空。后面等班主任每桌来祝酒,为大家送行时,只能以水代酒了。也有偷偷用矿泉水瓶子装上白酒带来的,但仍然不够喝。可能因为带着即将分离的情绪的影响,不一会儿,大家就面红耳热,醉眼蒙眬。同学们三年相处的感觉炽热而纯真,他们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团圆,最后的集会,最后的聚餐;前方是一片不可预测的江湖,而只有此刻,他们还能一起回味毕业前的欢笑和泪水,品味这三年的光阴酿成的酒,依依话别。他们隐约地知道,世事难料,像这样济济一堂的场合不会现有了;很多人泪眼婆娑,执手凝望,相拥而泣。还有部分同学在带着这浓重的伤感气氛,回到宿舍后,还是难以自己,大声喊叫,不少男同学都哭成了泪人,女同学就更不用说了,抱成了一团。他们经历了三年光阴中的各种考验,互相熟悉,这片曾经一起作战的土地上,留下了他们共同奋斗的汗水,为了班级的荣誉,为了美好的明天,他们一起拼搏,一起欢笑,一起悲伤,友情像琥珀一样没有杂质而透明;情难自抑,哭喊,抽噎,互相劝慰,好不令人伤感。有的同学把不带回去的教材扔了,撕了,似乎这三年来的情绪都释放在了这一刻。

分别

你来的时候我遥遥地知道

会有相隔天涯的一刻

只是身旁的海棠花张开了笑脸

映衬着你矜矜的娇羞

风停雨住

天地凝神四野静默

我们都听见了

只有时光从叶尖滑落

跌进心底的深潭

叮咚

清脆回响亘古飘荡

然而我看到

还漾开几圈涟漪竟是地老天荒的梦想

尽管疯狂尽管无望也只好任其伸长

你走的时候我灼灼地明了

这黑夜不会再被照亮

宿命的幽魂伴以这盛夏的骄阳

如同酩酊的醉汉

磕碎了手里的酒盅

嘴里

还咂巴着迷人的苦香

生命原味如这酒

适合分离时啜饮

充满野性的诱惑

和缠绵的乖张

分离啜饮分离

相伴沉默相伴

原来无声无形无尽生长

竟是分离的伴侣

所以一丝丝慌张

漫过相逢的喜悦继而是明知却盼望的无望

生命里盛开过一场瑰丽的偶遇

只有记忆能够承载我们永不飘散的分离

你走得无影无踪

我留下任眼矇眬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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