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暖黄色的光亮照射在大地上。光亮透过树叶,零零洒洒的落在女孩的侧脸上。
盛夏侧着身子坐在柳树下,止不住的望向皇宫的方向,又撇了撇手中那已经开始掉了色的荷包,眼神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虽说爹爹有意让自己入宫,但只要一想到前几日皇宫里的赏花宴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满的带着厌恶,她就不由得有些辛酸。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他似乎开始渐渐的远离了自己。
是因为现在他身处高位吗?
现在的他已不是从前的他,从前的他,世人都尊称他一句太子殿下。现在的他,世上都得尊称他一句皇上。
盛夏微微叹息“你虽说不让我入宫,但你又何曾真正的了解过我?”
你不让我入宫,那我还偏偏要入宫。
因为世人所皆知的相府小姐,不就是一个敢想就敢做的人吗?
虽说她想着这些,但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很悲凉。
“你这丫头,天这么凉,穿的如此单薄,坐在外面作甚?还不给为娘回到屋子里去。”妇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趁她转过身来,往她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叹了口气。
盛夏一脸委屈的嘟了嘟小嘴,抱着妇人的手晃了晃“娘~女儿只是在屋里呆闷了,在树下坐了一会儿罢了~”
“唉,你这丫头啊!娘不怪你,不怪你,现在赶快回屋去。”盛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盛夏乖巧的点了点头,松开绾夫人握着自己的手,飞快的冲进了屋子里,坐在了桌子旁。
盛夫人就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期间说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院子,“丫头啊,感情这事是求不得的。”
盛夏愣愣的低下了头,眼眶有些微微的红肿。
娘,女儿怎会不明白。
这世上最为伤人的,不过就一“情”字。
一分开,便什么都不是罢了。
她半眯了眯眼,有些困乏的趴在了桌面上。这一趴,便是一个晚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就趴在桌上睡了呢?”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盛夏在睡梦中蹙了蹙眉,嘟囔道,“迎春,现在几时了?”
“回小姐,申时了。”迎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回道。
申时。
盛夏一个激灵地坐直了身板,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迎春,“你怎的都不早点叫醒我?”
迎春一脸迷茫,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就连手中的簪子都差点掉落在地面上。
盛夏扶额,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的急急躁躁?
迎春也不知道该回自家小姐什么,就这么不知所措的将手中的簪子一只一只地插在她的发上。
盛夏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目光从脸蛋上转到了被插满了簪子的发上,立马被惊得体无完肤。
“迎春,你在想甚呢?用得着那么多簪子吗?”见她还在继续,盛夏急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夺过她手里的一把簪子。
迎春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求小姐恕罪!迎春,迎春只是……”
盛夏见她这模样,就有些生气了,“迎春,我待你不薄吧?”
迎春急忙道,“小姐待迎春极好!”
“那你就给本小姐起来,跪着作何?”盛夏是第一次在迎春面前用出了“本小姐”这三个字的自称,明显是有些不开心了。
迎春急忙起身将她发上的簪子给一个一个摘了下来,独留了一支步摇孤零零的插在发上。
“如此便好,下次不必再插那么多了。”盛夏动作极轻的拿起放在铜镜旁的荷包,脸上瞬间溢满了笑容。
这个荷包虽绣工不是极好,但也是唯一个可以念想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