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就知道吃!”欢意一边准备早点一边拿着筷子扎一块桂花糕,直到糕点被扎成渣渣了才解气。
常沫的离开左云真是早就知道的,是他亲自安排人送她离开。欢意说的没错,他就是在逃避,虽然他知道她的心一直在大哥的身上,也想过有一天会亲自去找他,他用了七年去适应这个结果,当她真的离开时,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虽然他知道只要她的病好起来她便会离开,他舍不得,可是他还是坚持不懈寻找郎中,他在乎她,可是他更尊重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欢意端着早点站在门外:“王爷,早点准备好了。”
“进来。”他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出去,刚好欢意推门进来,把早点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过来给本王更衣。”
事儿多!欢意不满地朝空气白了一眼,乖乖拿上外衣给左云真套上。
换好衣服的左云真趾高气扬坐在椅子上,心安理得吃着欢意准备的早点,只字不提常沫的事。
左疏一般都喜欢早起贪玩,可能是昨晚睡得晚的原因,今天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起来没有看到娘亲,这个七岁大的孩子不哭也不闹,静静地等丫鬟帮他洗漱好后只身朝清澜院走去,稚嫩的小手推开左云真的寝殿大门,与欢意和左云真目目相对。
“爹爹,欢意嬢嬢,我娘亲呢?”
欢意突然心疼,鼻子一酸,想哭。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左云真,自顾自朝左疏走去:“疏儿,过来。”
左疏乖乖走到欢意身旁,眨巴眼看她。
“疏儿,你是不是男子汉?”
左疏眨巴着眼愣愣看着左云真,脑海里搜索着“男子汉”的含义:“欢意嬢嬢,什么是男子汉?”
“男子汉就是可以保护心爱之人的男人,你爱你的娘亲吗?”
“爱。”
“想不想保护娘亲?”
“嗯嗯!”
“你的娘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说,等疏儿长大可以保护她了,她便回来……还有,男子汉要快快乐乐的,不能哭哦。”
左疏似懂非懂点点头。
三日的时间已经过去两日,雨无正依旧不想去见已经一年未见的父亲,可是一想到欢意充满失望的眼神,比起雨鬼灵,他更头疼。
“穆云,备马!”
雨无正亲信穆云得令离开,顷刻牵了一匹马出来:“公子,我们去哪?”
“鬼灵谷!”
鬼灵谷是鬼骨门门主雨鬼灵的栖身之处,也是鬼骨门的老巢,位居云暮城东南面五公里以外,前些年朝廷因为鬼骨门制药助凶手害人之事曾派兵围剿,却因鬼灵谷地势奇特且布满毒障,许多士兵一接近便暴病身亡,后无功而返,鬼灵谷也被称为死亡之谷,好在鬼骨门只制药求财,不直接害人,这些年也没有威胁到朝廷百姓,所以与朝廷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雨鬼灵已过不惑之年,精神样貌却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要不是眼角难遮的皱纹,说他二十多岁怕是没有人不信。
他眼神犀利狠毒,做事干脆利落,要不是相貌与雨无正有八分相似,谁信温文尔雅的雨无正是他亲生儿子。
“尊主,少主来了!”一个手下敲门进来,叫醒闭目养神的雨鬼灵,雨鬼灵自然知道,他在这里生活了四十五年,毒障是他亲自布下,凡是有一丝丝的变动他都一清二楚,雨无正在进入毒障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觉到了。
他微微睁眼:“让他进来。”
当两人四目相对之时,雨无正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却闪过一丝丝的怨意。
雨鬼灵自然捕捉到儿子的眼神,他轻轻叹气,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孩儿见过父亲。”简单的寒暄毫无感情可言,大家心知肚明,有一个隔阂挡在这对父子之间,挥之不去。
知子莫若父,雨无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见他,绝不是请安那么简单。
“一年未见,你倒是沉稳了许多,说吧,难得来找本座,何事?”雨鬼灵一摆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看着低头不语的雨无正。
“孩儿确有一事想问父亲。”雨无正环视一圈,示意雨鬼灵让其他人退下。
谴退其他人,雨无正站直身子直视雨鬼灵:“父亲,近日你可是研制出新药?”
“本座为何要告诉你?”雨鬼灵反问。
“还请父亲如实相告。”
“确是。”
“何药非要残害少女性命?”
“你这是在质问本座?”
“不敢,还请父亲如实相告。”雨无正紧握着拳头,生怕答案如他所想。
“本座虽研制毒药,却从不曾残害无辜之人。”虽不知雨无正所问何意,但也如实回答,他看向儿子的眼睛,竟期待从他眼神中寻出信任来。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雨无正虽然不喜欢这个父亲,却知道他是敢作敢当的性格。他没有说相信也没说不信,而是把女童失踪案如实说出:“近日京城女童接连失踪遇害,朝廷已经追查到此时与鬼骨门有关,若非父亲所为,怕是遭人陷害,还请父亲留意,孩儿自是最不愿看到此时与父亲有关。”
得到想要的答案,雨无正与穆云告辞鬼灵谷,很快消失在毒障之中。
雨鬼灵不傻,知道雨无正的意思,此事他虽然没听说,却也知道关乎鬼骨门声誉,若不是被人陷害,就是内部出现了叛徒。
“把花阴叫来。”
安抚了左疏,接下来欢意要解决的事,就是何去何从的问题。
一个月后,如果她成功离开王府,只能回素影楼去,虽然素影楼姐姐们待她很好,为人也和善简单,但毕竟是青楼,不利于左疏成长,常沫既把左疏交付与她,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怎么办啊???!!!
欢意苦恼万分,竟和院子里一株水仙花干了起来。
梅姐推门进来,一眼瞧见欢意面前成了烂泥的水仙,无奈摇摇头。虽然现在欢意的身份不比她高,可是她好歹在王府生活了三十余年,欢意在王爷眼里的地位怎是她一般人能比的,所以明里她是她的下属,暗里她却是王府的客人,所以该客气还是得客气。
“欢意,有人找。”
卫良一身黑衣打扮站在王府门口,眼睛直直盯着,一见欢意出来,上前行礼,不冷不热但也客气道:“李姑娘,顾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欢意没有犹豫,跟在卫良身后,边走边问:“去哪?”
“怔狱司。”
那是顾南鱼的办公场所,难道女童案有了新发现,顾南鱼请她过去做什么?
不解归不解,欢意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