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淼看到烟波钓叟歌后,心中莫名兴奋,这时候他完全确定这并不是一卷普通的羊皮纸了,也暗暗庆幸今天花了一百铜币买下了这卷羊皮纸。随即取来纸笔,他决定先把这段文字抄录下来,而这卷羊皮纸则要好好保存起来。毕竟财不外露,怀璧有罪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这卷不平凡的羊皮纸还是收起来比较保险。
抄录了大半个晚上,在父母回到家的时候,杨淼也抄录完成了。他把羊皮纸卷藏在自己床下藏钱的深坑里,这个小坑除了他没人知道。
父母帮忙搬谷大半个晚上,一回家就早早睡觉了,杨淼藏好羊皮纸卷后,也匆匆爬上床,开始研读抄录的烟波钓叟歌。
这一夜,杨淼全无睡意,把烟波钓叟歌通读了一遍。虽然里面九星、八门、八神这些并不理解,但大致知道了奇门遁甲的一个来源。直到天明,杨淼浅浅睡了一个时辰,毕竟第二天还要去当铺打工。
第二天,杨淼明显的睡眠不足,昏昏沉沉吃了油条豆浆,就赶去当铺。一个上午杨淼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时不时趴在柜台上发呆,心里默默想着烟波钓叟歌上的文字,当铺掌柜几次看到他开小差,差点拿鸡毛掸子打过去,还好当铺另外一个小伙计沈鸣几次提醒杨淼,杨淼才逃过鸡毛掸子。
中午午饭刚吃完,当铺前街上突然热闹起来,来来回回不少衙役匆匆跑过。当铺里掌柜伙计都跑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杨淼还是昏昏沉沉趴在柜台。柜台对着当铺大门。
突然,几个衙役和仵作抬着一副担架从当铺大门路过,但就在路过大门口时,突然一个衙役手一滑,担架上的人或者说是尸体突然滑掉在地上,倒地一刻尸体头向当铺方向一歪。杨淼趴在柜台上,面对当铺大门,这一幕,杨淼不经意看尸体的脸,尸体似乎就是对着杨淼方向,而且恐怖的是眼睛直盯盯的盯着杨淼,杨淼整个人惊慌一震,这个尸体就是昨天来当铺当掉羊皮纸卷的富家翁。杨淼整个人都惊醒了,撒腿冲到门口。尸体很快被重新抬上担架,匆匆运去衙门。
杨淼迫不及待拉住沈鸣问道:“怎么回事?刚刚那人是谁?”
沈鸣回答道:“好像是北边来的一个商人,不知道做什么生意,中午死在客栈里,估计早就死了,中午伙计去敲门才发现,哎,刚刚吓到你了?”
杨淼强作镇定,但还是结巴说到:“没,没,看到有死人总有些吓人的。”
尸体一运走,掌柜回过神来,照顾两个伙计就回当铺,还吼道:“看什么看,回去干活,把东西都打扫打扫,你看看这些脏的。”
杨淼和沈鸣立刻跑回当铺,沈鸣拿起一块抹布,装样子开始擦拭些瓶瓶罐罐,杨淼则完全没有心思对付这些,心里慌乱,也不知道拿了个什么,盲目的擦着柜台。
带着惊慌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下午,杨淼回到家,还是心神不宁。时不时想到那个富家翁和那卷羊皮纸。父母招呼杨淼吃晚饭,他随意答应了一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回房间了。
杨淼父母觉得奇怪,今天这孩子怎么心神不定,问了几句,看他没怎么回答,也就随他去了,清贫人家孩子能有什么大事。晚上还要去黄地主家帮忙,还是吃饱些晚上好干活,今天最后一趟了,干完估计能拿到这几天的辛苦钱,想到这儿,杨淼父母也就没在意杨淼的异样,吃完饭就赶去黄地主家。
杨淼一个人在房间里,听到父母出门后,扒开床下的深坑,取出羊皮纸卷,现在他着实也慌乱了。
这位富家翁到底是被谁杀害的?
和这卷羊皮纸或者说烟波钓叟歌有没有关系?
昨天他出现的时候神情明显不对劲。
自己为什么要收下这卷羊皮纸?
会不会被人找上门?
一大堆疑问和懊恼涌上心头。杨淼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无措,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虽然他本性乐天随和,但是遇到这种事情,毕竟一个十八岁的人还是无法承受,特别一想到尸体的脸,杨淼整个人一寒。
这一夜杨淼又是浑浑噩噩一夜,杨淼粗略的又看了一遍烟波钓叟歌,连续两天没有睡好觉,整个人精神萎靡。
天亮了,早上杨淼随便吃了两口油条就去当铺了,还没进当铺就看到当铺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还有不少捕快衙役进进出出,杨淼挤开人群,走进当铺,看到沈鸣蹲在地上不停抽泣。
董掌柜昨天夜里被人谋害了,当铺里全部被人翻了一遍,当铺凭据和货物仓库全部被人翻乱。
杨淼感到晕眩,看来羊皮纸卷真的是不详之物。富家翁的死,当铺出事肯定和羊皮纸卷或者说烟波钓叟歌有脱不开的关联。这个事情自己该怎么办?
杨淼和沈鸣被衙门中的孙捕头拉住询问了几句,
“最近你们掌柜有没有和人结怨?”
“最近有没有受到什么威胁?”
“掌柜有没有什么交易有冲突?”
“最近有没有奇怪人在你们店铺出现?”
听到这里,杨淼面色一变,孙捕头年约四十,为人十分精干,据说一身功夫也是了得,之前在都城建业任职,但是说是得罪了建业的大官,所以被派来了这边。
孙捕头明显看到了杨淼不对的神情,但不露声色,作为捕头这点城府还是必备的,更何况是一个本来在都城任职的捕头。
询问几句后,孙捕头让杨淼和沈鸣两人先回家,有问题会去他们家里找他们再核实。
孙捕头手下有个叫阿油的小捕快,大概二十岁左右,为人比较机灵,但经常耍些小聪明,和人相处的总不是很愉快。阿油凑过来问道:
“孙头,怎么放过那两个小子了,这种案件自己人下手的可不在少数啊。”
孙捕头道:“你也不看看,董掌柜身上明显有受刑的痕迹,散落在地上的湿布、掌柜的手指脚趾,仔细看都是专门用刑人的手段,最后割喉这一刀,明显是专业的老手动的手,这种伎俩这两个小子怎么懂得。再者货物、凭证都是被翻乱,没有明显丢失东西,很明显凶手在找东西,而且逼问过掌柜。而且地上脚印明显可以看到来的不止两个人。”
“哦,还是孙捕头厉害,一眼就看出那么多东西,阿油学上十年都赶不上您啊,不愧是在都城任职的。。。”
话没说完,孙捕头就举手打断了阿油的话,潜意识中,他并不喜欢别人提起他在都城任过职这个事情。
杨淼浑浑噩噩的回家了,十八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时不时的还觉得有人跟着他。
一回到家,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了羊皮纸卷,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父母怎么办。昨天晚上父母在黄地主家干活快到天亮,今天都在房间里补觉。杨淼不忍心,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孝敬父母,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小贪念,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想到当铺里的事,他偶然也看了一眼掌柜的尸体,掌柜明显手脚都被人拷打过,当铺里东西也被人翻得一塌糊涂,他们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八成就是羊皮纸卷。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杨淼心乱如麻,这时候他想到是不是应该直接去官府比较合适,至少刚才的那位捕头看起来还是比较可靠,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心一横,他把羊皮纸卷揣在怀里就准备出门,刚一打开门,就被一双大手推了回来。杨淼一看,正是刚才询问他们的那位捕头。孙捕头二话不说,踏进他家,迅速反手关实了大门,一把拉住杨淼就往里屋走,杨淼一时还想问道,孙捕头手指提到唇边。“嘘~”
杨淼会意,一时跟着孙捕头走进里屋。
“你被盯上了,外面至少有四个人。”孙捕头道。
“我该怎么办?”杨淼慌乱问道。
“你们掌柜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孙捕头继续问道。
杨淼一时犹豫,但是想到既然决定去官府了,也就没必要对孙捕头保留什么了,他说道:“前几天,收了一卷羊皮纸,上面有些内容,他们可能是冲着这个来的,卖给我们羊皮纸卷的就是昨天中午死的那个北边来的富家翁。”
“原来如此。”孙捕头低头思索着。
杨淼父母大概听到了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了孙捕头和杨淼在一块。
杨淼父亲冷冷说道:“你怎么来了?”这话明显是对着孙捕头的。
杨淼母亲也冷眼看着孙捕头。
孙捕头很无奈看着杨淼父母,态度却很不屑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儿子。”
杨淼不解的看着三个人。
杨淼父亲,杨陆风,原是东越禁军剑士营的教官,禁军剑士营不同于之前在夷陵关大战中范不易率领的剑士营,禁军剑士营都是由军中剑士营的精英经过选拔后加入。能成为禁军剑士营教官的杨陆风自然有其高人一等的手段。
杨淼母亲,苏子怜,原是东越大理寺下侦讯组的执事,能成为一组执事的也必定需有过人手段。
杨淼父母自然不是普通农家人,可见隐伏在此,也必是有其苦衷。
孙展,原是东越大理寺捕获组的副执事,从职级上来看,苏子怜还比他高上半级,因为在一块共事过,所以彼此也并不陌生。
“你们两个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堂堂禁军教官和大理寺执事来这里干长工,普天之下估计也没人能猜到你们这一对的行事手段。”孙展沉声说道。
“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来挖苦我们,倒是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苏子怜不屑说道。
“来的还不止他。”杨陆风说完上前一步,护住妻子和杨淼,正面面对孙展。
“不是我的人,是跟上你儿子的人,有六个人,应该差不多快进来了。”孙展说道。
“不是六个,是八个。”杨陆风言罢。屋里四个人脸色都是一沉。
杨淼听着这些对话,再看父母,第一次觉得父母是如此陌生。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多想。焦急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句话是问向父母的,接话的却是孙展,“你们到底拿了混元阁什么东西?”
这句话一出,杨淼父母脸色具是一惊。虽然离开官场的时候,北魏混元阁还没有如今这样如日中天,但是这几年,杨淼父母还是会关注着一些天下大势,听到混元阁的名字,就知道这次惹的事情还真是不小。
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在东越境内,虽说这几年两国关系比较亲近。但是在东越也不能如此横行霸道。当年杨陆风和苏子怜在位的时候也常和北魏打交道,双方互有胜负,骨子的血性还是不容许他国人在自己国土上撒野。
“你们就这么让北魏的人来东越撒野?”杨陆风狠狠说道,眼神中闪现冷冷的杀机。
“我们从他们一入城就开始注意了,但是几次跟踪都被甩开了,出了两桩命案,这次他们想再撒野也不可能了。”孙展也狠狠说道。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拿了什么?”孙展再次问道。
“昨天死的那个富家翁卖了我一卷羊皮纸,是一本《烟波钓叟歌》。”杨淼诺诺回答道。
三人俱是一惊~
小说内所涉及玄学均为虚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