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暂且把视线从大佬云集的看台移动到已经开始进行聚气小考的广场上来。
首先进行的，是同样由杜夫子教授的甲字一班。依小张宝而言，这些甲字一班的同学都应以师兄相称呼，而且在入门之时就已经由夫子进行了探查，其天赋要远高于其他低级班。算得上是“精英班”。
一个班二十余人，分批次的排着队去测试。
第一个进行测试的，是一名身高要远高于其他弟子，长相憨厚，陈苏认识他，有一次在前山接待香客的时候两人交谈过。这是那名师兄第二次进行聚气小考了。
据他而言第一聚气小考也是通过了，但是由于匆忙应付，成绩不甚理想，最后只被炼体术的长老看上，由于不是想要的术业，索性最后再度准备了两个月时间。
上次他和陈苏说过，这块玉石能够测试出体内灵气积攒的数量，其数量的高低决定了体内灵气海洋的大小。
只见得那名赵姓师兄将手按在玉石之上，然后口中默念搬运口诀，将体内积攒的灵气尽数由手臂传导至玉石之内。
那原本散发着的淡蓝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郁起来。
颜色的浓郁决定了其灵力厚实的程度，而持续的时间将决定你最后的分数。
两息！
那名师兄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已然开始出现了米粒大小的汗珠。
他脸色有些为难的松开手掌，抬头注视着玉石，在期待自己的分数。
四百零一！
只见得四个隶书字体从玉石上缓缓浮现。
赵姓师兄长处一口气，只要过了四百，加上笔试成绩，自己还是有希望能够被上三术的长老看中的。
他依照一名戒律司巡守的指示站在他的身后，然后开始等待着其他同门的考试。
“看来这高级班的弟子实力都不差。”陈苏抬着头看着那个玉石上的分数，心里替那位憨厚的赵师兄感到高兴。
身高不够踩在一旁护栏上观望的小张宝撇了撇嘴，对于陈苏的话不以为然。他看着陈苏的疑惑表情，耐心地解释：
“如赵师兄这类入门一年就能达到四百分的确实不差，但是也不是代表整个甲字班的人都能够达到这个水平。师兄你可能不知道如咱们玉皇山这样的宗门在四国还有多少个……”
陈苏摇了摇头，北周的宗门他大抵知道一些。至于四国嘛，就不知道了。
“足足十九个，而其中有资质走上武道的人却不足五千人……”
“那些没通过考试的怎么办？”
“有的嘛，可能会在准备去参加小宗门的考核，最后可能成就不足，但是也算是走上了正道。至于一些想另辟蹊径，可能就会走上邪魔外道，以修行一些血腥味十足的功法来夺取他人灵力。想这样的外道宗门也在少数。”
陈苏没由来的想起自己曾在《聚气速成》里面见到过一种通过反运气来强行吸纳他人灵力的武功，想来这外道功法应该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正在他们还在闲聊的时候，又陆续有两人参加了测试。
其中一人分数不足两百七十，另外一人则只是堪堪过了凝气境界的基础门栏——三百分。
前面一人在哪儿捶胸顿足，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最后失魂落魄的走到另外一名戒律司弟子身后。后面那人则心情好了太多，想来这人对于术业分配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过了就行。
如此往复下。
饶是以甲字一班的资质，其通过率也不足十之五六。
只有十一名弟子通过了测试，而高于四百分的弟子只有三位。
“呼。”瞧着这阵势，陈苏长处一口气。原先嘻哈打闹修行的态度发生了一丝转变。
接下来轮到陈苏他们这一支了。
杜夫子拿着一张白纸，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然后沉声说道：
“下面说到的这五个人，在我面前排队站好等待进行测试。”
然后杜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
“李孟、贺福、张山、丘英杰、王波伏。”
与陈苏、小张宝等熟稔的李孟排到了第一个，在人群中高高的举着手快步走出去，想来他对于这次的测试确实很有底气。
陈苏等人穿过人群，带着小张宝站在了前面，看着李孟作为他们甲字二班的“首战”，信步走上台阶。
伸手、注气。
陈苏他们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李孟的分数。
三息。
李孟在这次测试期间进行了三次换气，其持续程度甚至要高于在先前同样持续三息最后斩获目前最高分数“四百七十三”的一名师兄。
“天哪，五百分。”
站在身后的一名乙字班的师弟看着李孟那醒目的五百零三的分数，惊呼出声。
李孟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陈苏他们，最后也走到了那群通过的人群中。
随后的四人，尽管都顺利通过了聚气小测，但是分数落差极大，有高如李孟的五百分，也有如张山这样的三百分整。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杜夫子带的这两个甲字班到目前为止的成绩还是比较客观的。
接下来的五人里面，虽然也有一名达到四百六十一分的，但是却也出现了两位低于三百分的。其中有一人甚至其分数线卡在了两百九十八分，已经经历三次考试即将面临“下山”的弟子大哭出声，惹得在场不少的人都在唏嘘。
“小张宝，到你了！”
这边正在和陈苏等几人分析形势的小张宝由于聊得太开心了，结果居然没听到杜夫子念到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好在一名师弟耳朵清楚，提醒了前者。然后小张宝就在杜夫子略带怒意的注视下跟在那其他四人的身后走到台阶之下。
陈苏这边回过神来，同样也在注视着小张宝的表现。
毕竟小张宝自己早在陈苏尚且还在筑基的时候已经能够达到凝气境界了。
小张宝前面的四人分数都不高，但好在都过了。
而等到小张宝站在台阶之上的时候，连许多戒律司的巡守都投来了关注的眼神。
甚至在他们看不到的高台之上，都有许多的须发皆白的长老走到了栏杆这里。
显然，小张宝的天赋大家有目共睹，都在关注。
小张宝挽起袖子，将手掌贴在玉石之上。同样的搬运口诀，将体内的灵气注入玉石之中。
原本只会渐渐浓郁的蓝色在持续三息之后，突然夹杂了一丝红色出来。
四息。
那突然出现的红色渐渐得清晰，最后替代了原本的蓝色，整个玉石变得如赤霞一样的耀眼。
“妈呀……”陈苏呆立在下面，显然是被这景象给吓到了。
五息。
“我去，六百五十八？”一名呆呆地看着分数的师弟揉了揉眼睛，心想着甲字班的都是怪胎么？
“我记得好像有十多年都没出现超过六百五十分的了，上次的记录还是由陈玉堂师兄保持的。”
一名同伴看着分数，缓缓说道。
“陈玉堂，剑字门的大师兄？”
“对，据说他当年就是六百五十分，最后去了剑术科。”
“陈师兄那一届剑术科还是很厉害的，也是上三术，只不过那一届也出了好几个怪胎，在最后的结业大考的时候剑术落败于金光术门，这才跌入下三术行列的。”
“哎呀，我都不想测试了。”
讨论声此起彼伏，显然小张宝的这个分数给了大家不少的震撼。
陈苏和另外四名弟子组成最后一组，同样也来到了台阶之下。
“呼。”
或许是太紧张了，陈苏站在台阶之下的那一刻长出一口气，似安慰似放松。
无论如何，都走到这一步了。
前四位师兄师弟的分数都相当可观，其中有一人甚至达到了四百八十七分，这无疑加剧了作为甲字班最后一个测试人员的压力。
陈苏迈步走到台阶上，垂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将手掌贴在玉石之上。
“那个人在为什么头发上插了一根毛笔？”
“不知道，许是太紧张了吧……”
“哎，也是，前面都是四百多分的，又是最后一个，能不紧张嘛？”
“你可别担心别人了，想想自己吧……”
“嘁！”
淡蓝色的光芒渐渐浓郁起来，陈苏吐出第一口浊气，然后再度吸入一口。
而后一丝红色从蓝光中浮现，陈苏换下第二口气。
红光替换，陈苏吸入第三口气。
其光如焰，且散发着温度。陈苏换下第三口气，吸入第四口。
如赤霞，且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黄光。陈苏换下第四口气，浊气变清。
第五息。
玉石外面的光芒已经耀眼如大日，许多站在前排的弟子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丝热浪扑面而来。
第六息。
陈苏额头已经出现了珍珠大小的汗珠。
而整个广场已经被金光照耀，如大日煌煌，横亘于此。
第七息之后，陈苏搬运灵气的速度终于放缓，在吐出第七口气的时候，陈苏已然收回手掌。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一千三？”那名名曰李薛灵的中年剑仙眯着双眼，看着尚且还有一缕缕金光的玉石。仰头向着天空大笑道：
“张羲和，这可追平了你当年创造的记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