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祥瑞,梦幻云端筑一门;包罗万象,童男童女筑一门;阴怖森罗,黧黑毒雾筑一门;狼嗥鬼叫,万鬼之窟筑一门;阿鼻地狱,刃树剑山筑一门。
此六门将立于中心的阿旺罗桑嘉措团团围住,无形而强烈的威压猛地朝他袭来,膝盖一软,垂头跪在婆母的面前。
婆母被他的反应吓一大跳,将手里的小白影扔进曲吉的怀里。
今日的事端已经够多,要是人间之宝此次不能顺利轮回,她定是难逃一罪。
“喂!你怎么了?”婆母弯腰轻轻拍了拍阿旺罗桑嘉措的肩膀。
据她所知,为了维护九幽亡域的安宁,保证轮回道的作用,创世主将自己之眼融于六道门以震慑生前大奸大恶大罪之魂。
此前这位佛陀弟子观世音的轮回一直顺顺利利,未尝受过威压的压制。她只当是他几度轮回是尘缘未了,成佛之日定然指日可待。
但今日怎么突然……有何罪孽竟受威压之力如此之大?连她都察觉到几分禁锢之意。
婆母将手置于阿旺罗桑嘉措的颈侧,后者毫无反应,几丝忧虑不由得浮于脸上。
正要出手救治,只见阿旺罗桑嘉措的头换换抬起,朱唇失色,面若白纸映入眼帘。
阿旺罗桑嘉措一把抓住婆母想要收回的手,仅这一个动作就用了他全身之力。他想站起来,却浑身上下使不上劲。
“我无碍,你莫要忧心我。”
见他脸上勉强挂住的笑,婆母只觉得胸腔里闷闷的,好似一根绵柔的羽毛不停的撩拨她的心。想不通,参不透,索性心底生起一股无名火,手一挥猛地将阿旺罗桑嘉措掀翻在地。
“婆母,咳咳……”阿旺罗桑嘉措原是半躺在地上,后来实在气力不支,索性躺着,只将头偏向她与她说话,“我素来听那些魂说婆母是最最和善之人,今日怎的轻则说我窃了红莲,重则出手伤我,要是他们知道婆母如此欺负弱小……了不得!还望婆母为了自己的名誉,对我好些才是。”
婆母只觉得胸腔里郁结了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她从前只觉得九幽不过是清苦孤寂一些,并不难熬,今日放才恨自己囚于九幽亡域之内,偏偏对上他这个让人又怜又恨的人。
怜他本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可受万火供奉于堂上,却要世世轮回,饱受生离死别之痛,只有在九幽这片刻时候才能想起自己之名。这与她又是何其相似啊,只是她囚于九幽,他囚于人世罢了。
恨他初初见面就揭开她两万多年的面具,甘于轮回,对佛无状。
“伶牙俐齿,颠倒黑白!”婆母的袖子一挥,将地上的人又打出三五米远的距离。说不过,她还打不过吗?
“嗯哼……”阿旺罗桑嘉措背对着婆母和曲吉闷哼一声,将喉间的腥甜咽入腹中,擦掉嘴角的血迹方才翻过身去跌跌撞撞的起身,朝他们走来。
见意抄拉姆脸上的怒意,他的心底畅快几分。与初见时冷冰冰的人儿相比,有喜有怒方才活的快意。
几步之远,阿旺罗桑嘉措走的冷汗津津,努力挺直腰背,在她的面前显得自然,实则掌心已被他平整的指甲抓的稀烂。
所有的威压,来自于他心中的爱。若把他的爱比作江水,威压就是烈日,总有一日烈日要曝干江水,徒留贫瘠干裂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