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四分,东有东苍国,西有西越国,南有南沐国,北有北辰国。四国相互掣肘,虽偶有武力交锋,但总体比较和平。四国之中,以北辰国和东苍国的土地面积最大,然而论富裕程度,却是南沐国和西越国为上。
但是,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天下格局并非如此。那时,在这四个国家中间,还有一个与四国都有领土接壤的紫云国。紫云国国土面积不大,却居于天下正中,可谓五国的交通枢纽。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紫云国人丁兴旺,极其繁华。
紫云国和其他四个国家相邻,本身的军事实力却不算最强,自然会受到他国的觊觎。只不过,各国深谙“唇亡齿寒”的道理,谁吞并了紫云国,必将遭到其余国家的反对,因此,这个小国就在纷扰的世事中屹立了数百年。
当然,紫云国能在夹缝中生存,光靠外部势力相持还是远远不够。紫云国中能人异士极多,百姓大都会异术,因着这载舟的水,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轻而易举拿下它。因此,多年以来,天下保持着五国并立的微妙格局。
不想,二十五年前,西越和北辰竟突然达成秘密协议,一夜之间举兵而下,向紫云国的西部边境和北部边境进发。紫云国没有丝毫准备,又同时面临两大强国的攻击,很快支撑不下,不到三年,就亡国了。
西越和北辰瓜分了紫云国后,下令对紫云国百姓进行残酷的屠杀。本来谁做皇帝,与普通老百姓无关,很少有国家对老百姓赶紧杀绝。奈何紫云国百姓多通晓异术,两国忌惮百姓伺机报复,于是痛下杀手。
夜归宁的母亲紫雪凌便是紫云国末代皇帝唯一的女儿。当年,云城一战,西越和北辰攻破了紫云国的京城,所有人都以为紫云国皇室都死在了那场战火之中,却不曾想到那唯一的公主惊才绝艳,武功盖世,竟在四十万大军压境下活了下来。
紫雪凌从纷飞的战火中逃出后,悄悄带着百姓进入没有参与这场战争的南沐国,化整为零,远离故国纷争。公主本人也大隐隐于市,做了南沐国龙骑大将军的夫人,从此遁入红尘,还生了一个孩子。
据百里清所言,紫雪凌本是极为豁达之人,只要百姓平安无事,并不期待女儿能代她复国。因此,夜归宁从小长在将军府,紫雪凌手下的势力并没有刻意教导她,或要求她做什么事。
夜归宁一边听百里清叙述,一边在脑海中浮现上那个美丽温婉的女子,她抱着襁褓里的婴儿,轻哼小曲,亲吻她的额头。女子的吟哦细细软软,像春日的风,竟把婴儿也熏醉了。
夜归宁想,母亲一定希望她平凡快乐地过一辈子吧。身居高位,享常人不能享之富贵,却也要担常人不能担之责任。紫雪凝的一生,或许受尽了亡国公主身份的羁绊。
如果自己没有遭遇危险,百里清大概永远不会和她相见。
可是母亲不曾想到,平凡的人不一定拥有平凡的快乐。自她死后,夜归宁受尽欺凌,生活也仅能温饱罢了。
“我体内的武功是怎么回事?”夜归宁问百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