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黄、蓝三原色,可以描绘出缤纷世界的万紫千红。其实亲情、友情加爱情,原本就是人世间情感的三原色,由此演绎出变化多端的悱恻芬芳。
家住市区一小区里,每日上下班时段,不时的就能远远地看见一位长发飘飘的女人款款走过。
女人看上去不仅身材姣好,容貌清秀,温和可人,而且仪态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总有股独特的气质,路过的人们或许有意无意潜意识地多瞭上一眼。对女人来说,长长的秀发总能让魅力增色几分。对男人来讲,瀑布般飘逸柔顺低垂的青丝,如依稀无言的乐章低回撩人。飘飘的秀发一如西湖堤岸边的垂柳,让水光潋滟的秋波中多了些意蕴朦胧而引人入胜。后来听单位负责文体工作的一位先生介绍说,长发飘飘的女人在文体部门工作,青年的时候是乒乓球队的种子选手,曾经获过省级赛事的前三名次,后来转业到了地方文体部门,工作、事业、为人、家庭都打理得有条不紊,人缘口碑一直很好,不久提拔为部门的领导。誉美之词溢于言表,看来人们对于美的认知还是基本相通的。
那时我刚好在单位分管文体工作,文体主任提议要搞一次地区间球类友谊赛事,文体不分家嘛,一切策划安排就绪,就把相关单位头头请来坐坐,沟通交流一下感情,那一次自然而然的我和这位长发飘飘的女人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各单位部门的人相互介绍认识,女人轻捋一下秀发微笑着说,我们经常碰面的,只是不大熟悉,原来你在这里工作。我说我们可能是相距不远的邻居,经常能看到你从我家楼前长发飘飘地走过。女人笑笑,问了我家住在哪里,说的确很近,也就几十米,确实经常路过,你观察得还挺细的,上下班也只能从你家门前长发飘飘地走过。第一次见面喝酒吃饭客套叙谈,女人很是传统,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不事张扬、分寸把握,给人以知性贤淑良家美女的印象。
女人依旧长发飘飘地从我家门前走过。偶尔碰面,三言两语,礼貌地打一声招呼而已。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因为文化工作和观光采风的关系又近距离地接触几次,女人依然健康阳光,登山攀岩轻松自如,足见当年运动员的体能功底,业余娱乐能歌善舞,为人为事性情爽朗、慷慨大方、温良恭谦、不漏声色,人际交往一如既往彬彬有礼、客客气气,仿佛殿堂里摆放着的一簇艳而不惊的鲜花让人驻足远观折叹欣赏。在诱惑颇多、靡靡成风、人心不古的当今,我深为这长发飘飘的女人能静若处子般端庄典雅——
让人“动之于情,止乎于礼” 而生出几分赞赏。
转眼间,女人已经人到中年,看上依旧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是那种始终带有绿色韵味的成熟美,成熟中依然不消减不匮乏与生俱来的生机与活力。女人很会妆扮自己,是不经意看不出来打扮的那种淡雅层次。我想,人世间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也没有不欣赏美丽女人的男人。女人的层次、女人的品位,女人的美丽,当然要在身材、相貌、服饰中展现,但女人的魅力绝不单单在这些,也不单单在年龄。尤其是在有着优秀气质、品位的女人身上,能够让人看得见的,是那种气定神闲般的温暖微笑;能够让人体悟得到的,是这般心无旁骛宠辱不惊的悠然淡定;能够让人觉察得到的,是如此风过无痕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也许一切生活中的历练、感悟,欢喜,忧伤,都在女人的心中遥远沉淀,积存深厚,无影升华,不漏印痕,渐渐修养成真诚乐善的素养,慢慢凝结成幽深凝目的眼神,淡淡地散发出久酿成香的韵味,生成造化出炉火纯青般的炽热与魅力。
后来渐渐熟知了,有人开玩笑用“拿捏”得好,来褒奖形容长发飘飘的女人,其实所谓的“拿捏”,就是坊间所说的分寸和哲学上所说的度。古语说,大善无边,大爱无言,大美无香,大象无形。可见拿捏无形,过犹之不及,人际交往恰到好处也是一番功夫历炼。有一次文友聚会,我当着朋友们的面对女人说,每每望见你长发飘飘地走过,心里总有些“郁郁遭遭”的感觉,众人皆乐,女人笑笑,未置可否。我对她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写写长发飘飘的女人,专门为你创作一篇短文,女人说那非常感谢,我也正好借机会看看我自己是谁,谁是我自己。
秋去冬来,说完了便一直没有敲打键盘,完成承诺。郁郁葱茏皆因绿,遭遭造化亦随缘。偶然间空灵得悟,寻觅得一句深度抒情的白话排比:时而没有看见你长发飘飘地走过,心里“郁郁遭遭”的;时而看见你长发飘飘地走过,心里还是“郁郁遭遭”的。写完这句白话文连我自己也暗自发笑。郁郁之气,遭遭言外。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也许这就是地球高等生命中特有的一种美好的情愫吧,就如同在风和日丽的春天里去郊外采风写生,总能碰见心仪久违拨发灵感的青山绿水、叶倩花红,令人欣欣然挥毫泼墨;总能遇见令人心旷神怡抒发才情的风光美景,让人悠悠然生出诸多惬意、流连和遐想——
你长发飘飘地走过,优秀的女人同样也是生活中一道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