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随后在王大娘的门口站了一会,最后迎着夕阳落下依依不舍的方向走去,低着头,慢慢的磨着步子。
陈林来到一个户人家门口,而这户人家不是别人,正是王霸,陈林的小伙伴之一。
陈林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然而陈林刚刚探进头,一只脚一进踏进外门只是却看见里屋的煤油灯突然熄灭,这让陈林心中百感交集,最后那一只抬进去的叫又退回来,转身离开了王霸的家门口。
而在王霸家的里屋里,漆黑的房间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儿静坐。
“臭小子,你今天这是咋了?陈林来找你你躲着不见,干嘛?你俩闹矛盾了?”从窗户望去,没再看见陈林的身影,王年敲了一下王霸的头,问道。
“阿爹,你敲我头干嘛?”王霸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着,“我和死狗怎么可能闹矛盾?”而一旁,王霸最喜欢的烤玉米只是多了两个空缺,王霸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抱着玉米啃起来,相反,甚至有些食之无味。
“那你怎么不出去见见陈林小子?要知道陈林小子很有可能是来告别的。”其实王年早就在陶尽那里听说陈林要下山到外面的世界拼搏了,回来就直接告诉王霸,让王霸好好告别,可没成想王霸竟然闭门不出,视而不见,“你俩现在要是不见一面的,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王年撇着目光看一旁的王霸,再看看那玉米,低声说着。
“阿爹,有些事情相见不如怀念,就算是我刚刚见了死狗,那又如何?能够让他打消出去的念头吗?人各有志,不是说能强求就能强求的,见了只能徒增离别的伤感而已——”
王年沉默了,心中却是无比高兴的,憨笑着抬手搓着王霸的头发,“你这臭小子!”
“臭小子,你愿意下山吗?”王年突然来了一句让王霸始料未及,“去到外面的世界,去到比父亲去过的更加辉煌,富饶之地,你若是愿意阿爹帮你去说说,我小心陈林小子很愿意叫你去的。”
“唉——还是算了吧——”王霸叹息一口气,“一日三餐餐餐饱,靠着这山就能养活自己又何必再去最求过剩的东西呢?不累吗?”说着王霸仰起头看了看自己家的屋顶,环顾四周,“更何况,有些东西总是要人守着的,不管是竹竿也好,还是死狗也罢,我相信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不能等到他们回来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吧?所以,我这个老熟人还是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走。既然我出生在山里,我的一切就是大山给的,我也该最终还给大山。”
“更何况,村里这些老人们总是需要一个壮劳力的,起码也要有一个养老送终的人,不是吗?”王霸转过头来冲王年笑着。
“好小子,有出息!”王年咧嘴一笑,“等着,算是奖励你,今天晚上我们吃猪肉,卤的,烤的,用最肥的!”王年说着便起身准备。
王霸最后拿起一旁的烤玉米,一口,一口的吃着,心中默念一声,“死狗祝你一路顺风,我——等你衣锦还乡。”而王霸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敢看门口,那只剩下落日余晖的门口,只会将王霸内心的空洞“撑”的更大。
陈林再去拜访了一些村里的老人们,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后便回到自己熟睡十几年的破旧小木屋,看着屋里破败不堪的陈设心中一阵惆怅。
陈林冲了一个凉水澡便躺下了,只是那样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最后直到远处的骄阳彻底西落,大地陷进一片黑暗陈林依旧寝不安席。
黑夜中,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咚咚——
“谁?!”陈林压根儿没有睡去,一听见自己的木门被人轻轻敲就立刻坐起身看着门口,小声询问,陈林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找自己,要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敲门声也不至于这么平缓吧?
咚咚——
门外又是两声平缓的敲门声,而敲门者并没有回应。
陈林满心疑惑的起来,开门。
而当木门打开的一刹那,陈林的腰间被一双玉手紧紧的抱住,一阵熟悉的芳香袭来,一人将头埋在陈林结实的胸膛里,陈林的下把抵住那人的头发。
“是桃子吗——”陈林心里很确认,但是又不敢,于是只能轻声问。
徐桃并没有说话,只是陈林明显能够感受到徐桃在点头。
“先进来。”陈林并没有想太多,直接邀请徐桃进屋,陈林点上一根蜡烛,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些许火光可以看清双方的脸。
而徐桃一直是低垂着头,有些失落,陈林猜想徐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徐桃。
“桃子,你怎么现在才来?”陈林打破僵局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见我了呢——”说到这里陈林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啥了。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徐叔他们知道吗?”陈林问。徐桃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啊!桃子啊,你这样跑出来他们两个老人该多着急,不行,你得快点回去,有什么明天再说。”
而徐桃一直坐在陈林旁边,并没有任何动作,陈林刚要起身徐桃一把抓住陈林的衣袖,抬头望着陈林,热泪和不舍占满眼眶。
而接下来的一幕只让陈林心惊胆战,只看徐桃抬手将自己衣袋解开,在蜡烛的微光之下露出香肩和那洁白的锁骨。陈林立马背过身去,“桃子!你这是干嘛?!你先把衣服穿好!”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无论是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管多久没有联系,多久没有见面,在心里依然有对方的影子挥之不去,我不想你忘了我——”徐桃说着语气有些哽咽,热泪在蜡烛的火光中如一颗火红的夜明珠一般从徐桃的脸颊上淌下。
“木子这个臭小子一天天给你姐姐灌输这些干嘛?”陈林一听徐桃的解释先是楞了一下,后面也就释然了,一猜这就是徐木告诉徐桃的,因为徐桃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说法。
“桃子,你先把衣服穿好,我知道这些都是木子告诉你的。”陈林说着,“你先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