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回到了家,精疲力尽的躺在沙发上,大叔坐在旁边,关切的问她:“女团那边怎么样啊?”
“总觉得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花夏叹了口气,遗憾的说道,“就不是很舒服。”
“怎么了?是那些人比较排外吗?”大叔猜测。
“倒也不是,”花夏摆了摆手,“她们人很棒的,就是感觉我这辈子都融入不进那种地方。”
“有什么障碍吗?”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花夏郁闷的说道,“我以前在M区组过舞团,不过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但是没办法,至少得把答应人家的做好,下周公演结束之后我就不再跟女团什么的扯上关系了。”
“其实你在那种地方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比较锻炼心境。”
“大叔你做过的最不擅长的事情是什么啊?”花夏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于是问起了问题。
大叔看到花夏一脸想听故事的样子,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主持联欢会吧。”
“联欢会?”
“黑潮还没有来的时候,我还在旧部队里服役,年底部队里面领导来慰问,就办了个联欢会,要选主持人,没人愿意当,我想试试,结果就被选中了。但是我没那种耍嘴皮子的天赋,最后真的上场的时候紧张的手都在发抖,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那还真是失败呢。”花夏捂着嘴哈哈笑道。
“失败是失败,”大叔承认道,“但是那次之后我上台讲话就再也没紧张过,弥补了一个不小的缺点。”
“那么容易就能克服这种毛病吗?”花夏惊奇的问道,“说不定大叔其实你很擅长耍嘴皮子呢。”
“我看你挺擅长的。”大叔故作严肃地瞪了花夏一眼。
“总之我感觉我下周的公演肯定会紧张的,”花夏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有没有什么可以临时抱佛脚的解决方法?”
“你把舞蹈练得闭着眼都能跳下来不就行了,”大叔建议道,“等到那个时候就算你紧张还是跳的出来。”
“说了跟没说一样,”花夏摇了摇头,嘟着嘴说,“我现在极其后悔当初同意了兔子的邀请,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鬼迷心窍了。”
“实在不想做就推掉吧,”大叔说道,“我去帮你说。”
“不用了不用了,”花夏说道,“我就是抱怨几句,该练还得练。”
“明天就是正式练习了吧?”
“其实本来应该是今天的,但兔子突然带我们去水上乐园,说什么要尽快建立感情,今天就浪费掉了。”
“不能说浪费吧,”大叔说道,“他还挺聪明的,这个方法能让你们很快的熟络起来,其实还节省了不少时间。”
“说的倒也是,”花夏看向了一边,“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唉。”
“放轻松点吧,”大叔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是你多虑了。”
“但愿吧。”花夏闭上了眼睛往后一仰,不再说话了。
……
“花夏,你学的真快!”黄橙橙惊讶的说道。
“算快的吗?”花夏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这堆动作我花了好久才全部记住,但是你今天刚开始练,就基本都记住了!”黄橙橙一脸喜悦的称赞道。
“确……确实挺快的,”苏白喘着气看着花夏,整个团队里苏白的动作最多,幅度也最大,一支舞跳下来一定很累,“我承认是我之前不对,你确实很强。”
“苏白姐你还真是一切以实力为准。”花野由纪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再来一遍吧。”苏白说道,“再来两遍我觉得花夏差不多就会了,就可以扣细节了。”
好麻烦啊!花夏心里一阵憋屈。为什么我要来干这种事情?真是造孽啊。
花夏欲哭无泪的又跟着跳了好一会儿,苏白才放她离开。
“你不是全天都在这里,所以练习的时候多付出一点是应该的,大家也都陪着你,所以……别……别有什么不好的情绪。”苏白在花夏临走前这么说道。
“如果你最后那句话不结巴的话还是很帅的。”花夏听了之后眨眨眼吐槽道。
兔子绅士来接花夏,送她回家。花夏现在对兔子绅士很有意见,因此一路上都不怎么想开口说话。
“怎么了,我的小姐,”兔子绅士依旧用着那种绕弯子说话的方式说道,“看起来你的心里好像在下雨呢。”
“我说你,”花夏转过身来,瞪着兔子绅士,“你这说话方式能不能改改,听着很费劲。”
“抱歉,我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请忍耐一下吧。”兔子绅士摊开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花夏没理他,又转过身子看着车窗外面。
“和我的女孩们相处的怎么样啊?”兔子绅士再次问道。“有没有成为朋友呢?”
“有有有,别跟我说话。”花夏保持着自己的动作,语气也没有软化的迹象。
“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怒了你吗?”兔子绅士用一种受伤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有的话请允许我道歉。”
花夏听不得别人示弱,于是她又把头扭了回来,看着那张笑嘻嘻的兔子面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后悔了,我不该答应你的,”花夏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但里面还是稍微带了一丁点不耐烦,“这事情不是我擅长的事情,我也不喜欢做,所以仅此一次,再有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有别的事情的话可以来找你对吗?”
“这……”花夏被问的有些语塞,“最好别找我,除非不找我你会死。”
“好的好的,”兔子绅士答应道,“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有所改观。”
“我觉得那天不会到来的,”花夏说道,“好了,停车吧,到了。”
车子停在了森特区的大门口,花夏下了车,本想关车门,却没想道兔子绅士也一并的跟了下来。
“你干什么?”花夏的语气充满敌意。
“别紧张,”兔子绅士依然没有动怒,语气还是很温柔,“我找你家大叔有点事情。”
兔子绅士走在前面,花夏跟在后面,两个人之间隔了很大一段距离。花夏不明白为什么兔子绅士有森特区的出入卡,很明显,他家并不在这里,他跟森特区也没什么关系,应该没有。但她压下了这个疑惑,没有问出口。
“你不进来吗?”回过神的时候,兔子绅士已经半只脚踏进了花夏的家门,站在门口的是给他开门的大叔。
花夏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擦着她的刀。
“什么事?”大叔问道,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两支,给兔子绅士发了一支。
兔子绅士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我记得你抽烟的啊,难道我记错了?”大叔有些寂寞的塞回去一支,把剩下的一支给自己点上了。
“以前事情太多了,多多少少抽一点,”兔子绅士笑了笑,说道,“现在都过去了,也就不抽了。”
“行了,说正事吧。”大叔吸了一大口,缓缓地吐了出来。
“那件事我基本上调查清楚了。”兔子绅士说道,“无人机和警察局都是接到命令了,所以没出,背后有推手。”
“我知道,”大叔说道,“这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推手是谁,查到了吗?”
“这个还没有,但是有线索了。”
“说说看。”大叔弹了弹烟灰,说道。
“尹智熙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我调查了她以及她的家人最近接触过的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哦?”
“尹智熙被人跟踪了,”兔子绅士说道,“艺人偶像容易被狂热粉丝抑或称为私生饭跟踪,这是常有的事,但是有一个人,他在帕克公园出现过,就在尹智熙欺负茱莉亚那个时间段。不过我并不觉得他就是背后的推手。”
“总之调查就交给你了,”大叔顿了顿,又吸了一口手上剩下的半支烟,“这也算是你的老本行了。”
“请别这样直接说出来,大叔。”兔子绅士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大叔?”大叔的眉毛上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随花夏叫。”兔子绅士一条胳膊搭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具上的表情笑嘻嘻的,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啊,你那个面具真叫人厌恶!”大叔白了他一眼,扔掉手里的烟头,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了兔子绅士,“拿着这个,收网的时候用。”
兔子绅士瞥了一眼那个布包,犹豫的接了过来。
“没其他事情的话就走吧,我觉得你也不会想留下来吃饭吧。”大叔抱起胳膊,说道。
“如果您执意邀请我我还是愿意留下来的,”兔子绅士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倒是大叔沉不住气了,他要赶人了:“走走走,赶紧走。”
“唉,我大概是第一个被主人家赶出去的可怜虫了,”兔子绅士站起来,最后说道,“再见,花夏。”
花夏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俩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大叔确认兔子绅士走远之后,转头对花夏说道。
“没有,就是无名火不知道往哪撒出去,就撒在他身上了,”花夏把脸埋在抱枕里,眼睛里泛着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突然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
“压力太大了吧,”大叔推测道,他摸了摸花夏的头算是安慰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要是真的受不了,就推掉就好。”
“我没事,”花夏坚持道,“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我不想违约,毕竟我还欠他的。现在我不能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能什么事情都任性的让别人负责,我也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叔愣住了,他没想到花夏居然如此成熟。在大叔的眼里,花夏一直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擅自背负了那么多东西,做着一个孩子不应该做的事情,想着一些孩子不应该想的东西。
“还真是小看你了啊,”大叔笑笑,说道,“那就加油吧,我觉得你能做到。”说完,大叔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花夏轻轻地点了点头,把擦好的刀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她想出去走走。
屋子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其实今天外面在下雨——花夏在自己房间的窗户那里看到的。模拟出来的太阳已经快要沉到地平线下面去了,她来到前院,看着那堆叫不上名字的花发呆。
“那是风信子,”她记得唐有这么说过,“花语是爱,重生的爱,忘掉过去一切悲伤的爱。”
花夏有些理解大叔栽种这种花的意思,她不知道老板娘知不知道——多半是不知道的。但大叔其实心思很细腻,他总是在这种细微的地方小心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在花夏对大叔稍微有些了解的时候,她觉得大叔这个人完全看不透。她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大叔的一些情感,但是越是想看清,就越看不清。每次花夏觉得自己能理解大叔的想法的时候,都像是近视的人被人抢去了眼镜,最后还是什么都体会不出来,原本看到的想法也都像糊在地上的胶水,慢慢的干掉了。
她不知道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形成这种性格,大叔很好相处,但如果你想了解他的内心世界,简直难如登天。
空气有些凉下来了,烨博也走了出来:“小姐,天凉了,进屋吧。”
“这就来。”花夏背对着烨博说道,她的心思有点乱,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烦恼,但是现在却集中不了注意力去想那些事情。
太阳完全的沉下去了,四周的喧嚣仿佛也在那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像墨汁一样浓厚的寂静,静的让人想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