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悠悠醒转,感到有些冷。
望了望,原来是这间木屋的门没有关好,阴凉的冷风正吹进来。
劫翻身下床关上了门,堵住了夜里凉气,却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
我不是头疼昏睡过去了吗?怎么还脱光了?现在是几点钟了?
嘶——
劫又感到一阵阵的头疼。
劫忙不迭地点燃蜡烛,有了微弱的光亮,似乎头疼缓解了一些。
“睡到天亮好了。”
劫再次躺倒在床上,却发现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浑身冰冷僵硬,就像死了一样。
劫差点没跳起来,半夜鬼爬床可还行。
劫壮着胆子取了蜡烛,靠近一看。
赫然!
居然是艾路嘉!
原本应该白嫩的皮肤之上遍布青紫的伤痕,丰腴的酥胸就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可以想象被子之下掩盖着的下身光景。
看似旖旎风光,可是艾路嘉已经死亡多时了。原本靓丽的大眼无神地直望着房梁,嘴角溢出早已凝固的血液。
这……
劫捂住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这……我奸杀……
劫脑子里混荡荡一片,他的记忆里他真的只是昏睡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可怎么证明自己和这一切没有关系?
我杀人了……
我对不起阿卡丽……
劫失神地瘫倒在地上。
劫虽然见过各式各样的尸体,但从未亲手杀过人,还是以这种禽兽的方式。
均衡教派还能容得下自己吗?
自己还能坦然面对阿卡丽吗?
自己怎么面对苦说大师、面对凯隐呢?
凯隐……凯隐!
对了,凯隐在哪?
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慌张张地想要寻找凯隐,他飞快地穿上裤子披上衣服,没有管背后那一具可怜的女尸。
推开门,劫突然问到一缕淡淡的血腥味,似乎从村庄大道传来。
劫跑到村庄大道,入目乃是一片人间地狱。
只见无数的村民正倒在地上,死状奇惨。有脖子给直接扭断的,有身体被不知名的武器切割成三段的,还有一个直接被倒栽葱插进了土地里,身体从中间被劈成两半。
微风吹来。
呕……
劫忍不住吐了。
一地的碎肉、内脏、断手、残肢,唯独没有一个活人。
这都是我干的?不可能!
那是谁干的?
那种熟悉的疼痛再次传来,劫跪坐在一具脸已经被磨碎的尸体旁边,鬼使神差地用手指蘸了蘸尚未凝固的血液,颤抖地……舔了舔手指。
我怎么会这么做?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好香、好甜,还想要再来一点……
再来一口……
肉的味道似乎也不错……
骨头太脆了……
……
就这样,劫吃掉了这具尸体。
用嘴撕咬,用手掰裂,生吃了这具尸体。
劫的理智告诉自己,你是个正常人,你应该感到害怕,感到惊恐想要呕吐。
可,劫的本能告诉自己,你其实个怪物,你应该去品尝那鲜美的人肉,饱饮鲜血,无论它是温是凉。
劫的目光转移到了另一具只有上半身的尸体之上,他爬了过去,渴望地伸出了手,但又突然缩了回来,又缓缓伸向尸体,再次停下来……
我是个怪物……我应该去品尝鲜美的肉……
那只手,终究是伸向了深渊。
……
劫站起身,抹去了嘴边的血。
吃了三具尸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饱腹感。
月亮尚未落下,太阳正在升起,正是残夜时分。
我是个怪物,我不再是一个人。
劫的耳边不断回响着这句话,仿佛有一个魔鬼妄图把自己引入不归路。
他也不觉有些迷茫。
我是个怪物。
因为我……
算了,抓紧走吧。
劫在艾路嘉的家中的柜子里找到了瑟瑟缩缩的凯隐,凯隐一句话也说不了,眼神涣散,浑身发抖,估计是被吓坏了吧。
劫带着凯隐上路了。
这对师徒各有心事。
劫理智告诉自己,自己绝不可能是怪物,自己应该留下来调查真相,看看那些村民究竟为何而死。
凯隐则是不知该如何抉择,眼前之人既是师傅,也是杀母仇人。
凯隐听着母亲在屋里无助地哭泣、尖叫、求助,却无能为力,只能幼稚地躲进柜子里。
躲进内心。
……
师徒走后不久,一队军队就包围了这个小村庄。
索拉卡拉着卡尔玛匆匆忙忙地赶到这里,可却还是没赶上。
看着一地的尸体,索拉卡花颜失色,连忙为了这些无辜的生灵祈愿。
卡尔玛则是阴沉着脸色,发布了艾欧尼亚最高通缉令。
暗裔也有温和与否之分,看来这个暗裔是个祸害了。
……
“喂!师傅!我又来了!”
均衡教派苦说大师的住处,响起了一阵百灵鸟似的女声,不是阿卡丽还能是谁?
“你这小丫头,又来干什么?”
不同于在外面严肃不近人情的模样,对这位女弟子,苦说大师永远是一副无奈、慈爱的模样。
阿卡丽飞奔过来,见苦说大师正在侍弄花草,欢呼一声,叫道:“师傅,外面来了一封信!”
“一封信,拿给为师看看。”
阿卡丽把信封拆开,取出一张红色的纸,样式十分诡异。
苦说大师把水管放下,看到这张红色的纸,脸色一凝,接过细细阅读起来。
阿卡丽则是凑在苦说大师身边好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日前,一只怪物于艾立伽市一村庄经过,屠杀村庄全部居民后逃逸,手段惨绝人寰,影响恶劣……”
艾立伽市?
不正是劫执行任务的那个地方吗?
阿卡丽和苦说大师这对师徒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劫,但却打着不同的想法。
……
苦说大师派出众多弟子外出寻找劫,甚至包括阿卡丽和慎二人。
……
“喂,洛,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霞,我觉得很好。”
“不,我闻到了暗裔的味道。正在过来。”
……
一个披着兽皮的男子正在采摘灌木浆果,他突然抬起头,思索片刻后又不紧不慢地吃起了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