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伏云的庇护下,伏幽也没伤着。
看着嚣张的宁离,伏幽倒也没生气,不过在心里还是记住了这个人。伏云看了看伏幽,二人对视,伏幽眼里充满着坚决,伏云眼里充满着赞赏。
雏鹰总要自己翱翔,伏幽的实力终究还是欠缺。伏幽在从伏云的口中,外界的传闻中倒是打听到了这个宁离。
身为宁亲王的大儿子,因为长相极度与宁亲王相似,一直倍受宠爱,后来觉醒天赋时,又展现了不错的潜能,使宁亲王在其身上投下了不少心血。
这账以后再算,伏幽默默的回了伏家,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苦修。
伏家院落,落叶纷飞。
少年清晨冥想,上午负重跑,下午修炼,晚上尝试各种毒素的运用。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一年后,少年七岁半,武阶九品。
“明明感悟都有了,底蕴也很深了,为何突破不了呢?”伏幽结束了今日份的修炼,晚上,并没有再“试毒”,而是坐在屋顶上,思考原因。
屋顶很高,风也足够大,伏幽坐在上面,总能有一种独特的感受。
“或许是因为天天呆在家里,对于外界的沟通太少了吧。嗯....也可能是没有危险,潜能没有充分激发,无论如何,我也该出去走走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伏幽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不能带护卫,以前我就是在血与火的战斗中得以超越众人。嗯,看来这次得不辞而别了。
伏幽回到房间里,书信一封,准备了亿点点钱和一个黑色的面具,看着那熟悉的大门,跟护卫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听说那场关乎两族沟通的交流会,竟然要三年后才举行吗?这也太慢了。嗯....也不慢,光是场地的建设,怕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了。”
“西都实力不够,去了就是送死。北都虽挑战性不错,但资源太少。南都吧,富饶人多。”
是的,伏幽压根没想过呆在这东都,呆在这东都,可能本家没怎么遇见,伏家旁系遇到一堆,或者一些图谋不轨的。而且要论安全性,东都应该是最安全也是最没挑战性的了。(虽然地域也比别的小上不少)
南都,启程。
少年带上洁白面具,绕过了一条又一条眼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片东都,终究是太小了。”
“希望这片南都,能给我带来惊喜吧。”
……
白天,伏幽已与伏家相隔甚远了。
“穿过前面周家的那块地,就能到南都了,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会。”
与此同时,伏家。
老人看着伏幽那空空如也的房间和一封书信,陷入了沉思,良久默然道:“云儿,你儿丢了。”下一刻消失在了房间内。
……
纵使自身体进化以后,伏幽的身高提升了不少,可依旧不难被人认出“只是个孩子”这一点。
因此,自伏幽进入客栈休息以来,掌柜蠢蠢欲动,思考良久,找到了一个伙计。
“诶,小五,一会你去轻轻敲门,看看人家在做什么。”
“掌柜,您真要....”
“别废话,没看出来他手上的储物戒吗?一般孩子能带得起储物戒?而且身后没带护卫,八成是偷偷从家出来的大家族子弟。”
“是是....”那个叫小五的人唯唯诺诺着。
而伏幽,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正自顾自的休息。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传来,伏幽愣了一下,开了门。
“诶,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茶水服务吗?”麻子脸小五热情地打着招呼。
“不用谢谢。”
关门后,伏幽不禁从心底升起了疑惑和一丝警惕。
另一边,“掌柜的,我看那床上的褶皱,他之前应该是在打坐,可能是个修行者!”
“修行者?这年龄的修行者不用怕,修行者....看来能多拿些好东西了,小五,你在这待客,等我。”
……
“砰,砰砰。”熟悉的敲门声传来,这让伏幽从心底里升起警惕的意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伏幽看了看门,想了一下,从窗户外溜走了,看不见利益的冒险是最愚蠢的。
掌柜敲了一阵门也没听见动静,一手拿出一个木钥匙,另一手用纸巾包着一团粉末,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开了门,门内空空如也。掌柜大骂一声,“这小孩怎么有这么高的警惕性!一定是小五露馅了,一定是!”
伏幽有了一段时间的休息,虽然不充分,但也勉强够了,出了东都。
东都与南都的中间隔了几座大山,山高而险峻,险到普通人根本不用去思考“越境”的可能。不是没有修仙者愿意打开一条道,主要是这曾经埋藏了很多曾经在战争中战死的先辈们,于情于理,这山短时间是动不了了。
山脚下,少年面具下的表情淡定,但内心却很不平静。
如果这山被人看见,定会大喊:“我是想走山路,不是想攀岩啊啊啊!”
……
“伏幽那小子,是非要老子搜完整个东都才肯出来吗?”伏云又气又想笑。
“爸,妈,哥哪儿去了?”伏白白在伏云的旁边轻轻问道。这一年下来,伏白白倒是长高了些。
白幽摸了摸她的头,也说不出话来,伏幽走的太急,信上的内容也没什么信息,只是让他们别太担心。
“云,你说幽儿会不会去了南都,以他的见识,如果是要出境的话定是要去南都的。”白幽问道。
“不可能,就算真想去南都,至少也得灵阶的修为才能去,那座怪山你又不是不知。如果真要去南都,估计过两天就灰溜溜地跑回来让我们带他了。”伏云自信道。
然而真的是如此吗?不然,纵使只有武阶九品,但伏幽在体质和“妖术”的改变下,身体素质就是寻常灵阶也比不过。伏幽一登,一跃,几个看似不可能过的陡峭便被伏幽轻松爬上。而伏幽胆大心细,慢慢对身体的极限把握得更加清楚,攀登的速度竟逐渐加快。
……
人在刺激或危险的环境下,总会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的慢,正如伏幽现在这般,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便感觉比以前过一个月还过得快。
这一天内,伏幽已经攀登到了客观的高度,在伏幽的小心探查下,也没有发现这山中有任何兽族的痕迹,倒也还算安心。
月夜清凉,群星闪烁。微风温柔地拂过伏幽的心,听着树叶轻轻晃动的“哗哗”声,伏幽看着月亮。
月亮不如太阳般耀眼夺目,他在人们需要的黑夜出现,只给万物带来温柔的微光。难得的,伏幽这次睡得特别的安稳。
第二天。
人在异地清晨苏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是感觉还似在熟悉的地方睡觉,而后睁开眼扫视这片世界时,才会想起来自己并不在熟悉的家。
伏幽也不例外,醒后,环视四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赶路,而此时,太阳还未出来。
随着修为的逐渐增强,人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便不断缩短,因为此时修行者已经有了足够强的恢复能力,只需要让脑部休息一小会就行了。
伏幽已经在走着崎岖蜿蜒的道路,但竟有些喜欢上了这个环境。
宁静与富有生机的环境,一直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可能不一定都会向往,可真正身临其境,就会感到平时所不能感受到的舒适,也难怪很多强者最后都选在了一些偏僻的地方修炼求道。
就这样走了三天,伏幽没有注重于修炼,但感觉自己的灵魂纯净了不少。这种过程,可以称之为修心了。
初入南都,给伏幽的第一印象就是繁华与富饶。街上,用心,用灵魂去感知,便能感受到一片祥和的气息。
“靠近东都的南都人过的的确很舒心,似乎并不像普通东都人一般受制于为衣食住行打拼,这里宗门不多,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也难怪如此了。”
奔波三日,不禁有些劳累,伏幽走进了一家饭馆。饭馆内,一个身影很快就吸引了伏幽的注意。
一个如他这般身高的少年,端着一碗酒,面色微醺,身着青衫,腰间绑着一个酒葫芦。但真正吸引到伏幽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背后的剑。
那剑长一米,剑鞘整体青色,最令人惊讶的是,不是他材质的高端,而是他竟是用上好的剑胚打造而成,一般人或许看不出,但以伏幽此刻被净化过的灵魂以及极深的经验,倒是看出了这点玄机。
似是感受到了伏幽的目光,少年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道:“即是有缘,何不共饮一杯?”
这一下,既引起了伏幽的兴趣,又避免不了的引出了伏幽谨慎的心,仗着异变毒体,压根不惧酒中下毒,伏幽淡定的坐了下来,去下面罩。
伏幽紧致而绝美的面容透露,冰蓝色的双瞳看了一眼被那位少年递过来的酒。
少年看着伏幽取下面罩后的脸庞,一愣,随后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两下,一边给自己重新倒上酒,一边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不是南都之人。”
“为何?”伏幽既没否定也没肯定。
“从你进入这饭馆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与常人不同,你既能给人带来一种贵族的气息,又能让人感到无比清冷。”少年很自信,似乎有着相当大的把握。
伏幽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小口酒,道:“我看你也不大,又如何能有如此明亮的眼光呢?”
少年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想过伏幽竟突兀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不禁又爽朗一笑,将一碗酒一饮而下,醉醺醺道:“我在这凡间呆了九年,什么人没看过?可不像你们呆在那些大人的庇护下就只能每天看着自己眼前的四角世界咯。”少年用开玩笑的语气表达了自己对“温室的花朵”的不屑。
“你这一身修为,都只是靠自己修来的吗?灵阶五品。”很难得,伏幽处变不惊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惊讶。
少年给自己倒酒的手都不禁抖了一下:“喔?你竟然能看出我的修为?”
现在,伏幽感觉自己出来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要是每天就只知道磕灵草修炼,要么根基不稳,要么修炼只会越来越缓慢,这个想法一出来,便老老占据了伏幽的大脑,战斗细胞被激发起活力。
“不如你我切磋一下?”伏幽试探的问道。
少年这回真没忍住,酒都喷了出来,拍了拍桌子道:“你知道武阶九品和灵阶五品之间的差距有多少吗?光是灵力的总量上我就能压死你!”
看着少年的动作把周围的目光吸引过来,伏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而后一闪身便到了饭馆门口,道:“来或不来?”
少年先是惊讶,随即竟有些兴奋,舔了舔嘴唇道:“这速度....有点意思。”少年追了上去。
二人就是在赶路的过程中也在互相较劲着,不出所料,那少年的修炼底子是伏幽这一世遇到最稳固的,竟能跟上伏幽现在身体素质的速度。
二人到了南都至东都的那块山脚下,相望。
在伏幽的眼中,是极致的淡定与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扰乱他的心境。
在少年的眼中,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明明年幼,却像个独孤求败的孤独者一般。
没有任何言语,二人同时向对方冲去。少年拔剑一挥,一股普通到极致的剑气便挥出。但在伏幽的眼中,那道剑气却蕴含了极其浓郁的剑意。
侧身闪开剑气,少年的剑也随之而来,伏幽面色平静,犹如刀尖上起舞的绅士,礼貌而又风度,总能精确的躲开每一剑,就如同从一开始就看见了每一剑的攻击一般。
少年的剑大开大合,伏幽轻松抓住他来不及收剑的空隙,手如刀砍出,这一年的修炼让伏幽早已掌握自己的这个身体,属于手上的毒素开始异化,使手的锋利程度无限上升,纵使与刀剑相比,也毫不多让。
看着对方那像刀子一般锋利的已经架在脖子上的手,少年一愣,随后狂笑了整整三分钟。
“很好,我叫沈尘,你叫什么?”
“伏幽。”
“那么伏幽道友,接下来鄙人就不藏拙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