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风紧得很,村口的树上也站不得什么鸟,皑皑白雪下可能藏着些田鼠的冻尸。亦或是上个季节没收拾干净的土豆,远远看着也都一样凸起泛灰。烟囱里飘出的烟该是取暖点的火吧,星星点点的看得出不是家家都富足。
“笑哥,冷不?”都说家徒四壁已经是穷的有水平了,瞧瞧这屋子就连四壁也是大洞小洞这么来回套着。
“屁话。”叫笑哥的少年看不出半点笑意,使劲拽拽了破袄子把手伸向火堆。
细看这破屋子,弱弱的生着一堆火,火前蹲着俩毛小子。破烂袄子一个样,谁都不比谁的强,絮子直往外翻。跟前乱七八糟的摆着些破罐子烂碗。
“咱这啥时候回去啊?”小的吸溜吸溜到嘴的鼻涕,嘟囔着问大的。
“不知道。”这笑哥说话倒是很惜力。
“不知道老九找得到咱不?”风更大了,少年缩得更紧了。
“不晓得少爷走哪了?这么冷的天有没有冻坏身子。”
“他该是死不了的。”这人身裹裘袍手捧暖炉,坐着三指厚的兽皮制成垫子,身边老人守着暖炉,伺候着茶水。
“小姐昨晚走了。”
“哦,没说些什么?”
“没说啥新鲜的。”
“老九来信说已经到了北境了。让下人们把他住的地方收拾收拾吧,”裘袍人接过老人递来的茶水边吃边说。
破草屋不远处的树上,只见一人抱着柄长刀,束装劲履站着。显的与这大雪格格不入。
“来了!”那刀客猛地一睁眼,刀随即出鞘,隔空一斩墙壁上留下指宽的印迹。迟疑间墙朝着院内方向到了下来。
“这寒江城的高手不少啊。”墙面坍塌后一黑影翻上茅屋,依旧是与这冷天不符的着装。“这屋里是寒江城的大人物啊。这一票咱兄弟是要发啊。”
话音没落又一黑影杀将刀客身前,短刺向着面门猛地刺去,刀客瞪起眼珠比黑影更快的速度一巴掌扇向黑影。实力相距太远确实没有丝毫机会,那黑影被这一巴掌扇出数步。茅屋上的刺客察觉出面前这刀客不是善茬儿,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亮出兵刃,依旧是一尺长的短刺一对,左手刺朝着刀客甩去,身子矮走,遁至刀客身前右手刺朝着刀客左肋插来。刀客摇摇脑瓜周身气浪大作震飞即将杀至的短刺,握刺之人被刀客捏住手腕顺势一带,扔出好远。短刺刺客哪还有再战的想法,爬起身溜了。
“老九,动静小点。”那个叫笑哥的少年说这话。给身边的少年拽了拽破袄子。“都入真境了还动的哪门子手呢?”
“您说的是。”刀客依旧是冷脸应道。
“等他醒了我们启程吧。”笑哥裹了裹破袄子也躺了下来。
老九很想知道这个叫笑哥的小伙儿到底是什么人。半月前主子叫老九沿着寒临道南下接小主人,见面后这个叫笑哥的少年就伴在主子身边。言语间感觉得到这小哥是修练之人,且能看出老九修为,可这年龄实在不符。
老九以刀入法,二十八岁时才摸索着入了实境,加入寒江城后在城主点拨下三十八才摸入初境,如今又是十年刚入真境。修炼之路过于坎坷,稍有迟疑就难以寸进。高于真真境便是神境,神境便是一方大拿,各方势力得大人物多数都是神境强者。如今世上公认超过神境之人不过了了十几人,称之谪仙。
不过以老九现在实力也称得上顶级,要知道一境只差便是云泥之别。
冒着雪一行三人继续出发,笑哥拽着少年走在前面,老九远远跟着不让两人走出视线。寒江城中一处偌大的宫殿格外入眼,依山而建,俯视寒江城。城门前巡防的士兵轻甲而立,身后城墙之上高高挂着江字大旗。
“少爷,我们到了。”老九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少年面前。
“这里就是寒江城,我父亲就在这里?”少年睁大眼睛看着走出城门的车队。
“少爷上车吧!”领头的老者对着少年作揖躬身轻声道了一句。
少年登上马车,招呼笑哥也跟着他进入车厢。老者招呼车夫出发驶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