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城长街的一角。
说书人正拿着扇子,声情并茂的讲着时下最流行的话本,五米外的地方有一棵老柳树。
柳树下,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躺在地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看上去悠闲自在。
他身旁的破碗里还剩下半个吃剩的馒头,几枚铜币随意的散落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要收拾起来的意思。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衣的老头正四处在各个摊子前寻福报,可所有的摊贩看到这老头,无不又赶又骂的。
“你这老头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却天天在这骗吃骗喝,整条街都被你耍了个遍,我们再也不上你的当了,要饭去别的地方,别在这影响我们做生意”
“就是就是,一开始我们也是好心,可这一连七天,你天天都来,明显就是个老赖”
“赶紧走,赶紧走”
...
老头被一路驱赶,却依然嬉皮笑脸没有脾气,还摇头晃脑的继续说着祝福的话。
“好人有好福,不是福报不到,只是时候还未到啊”
“哎,那边那个新来的老家伙,小爷盯着你几天了,你这要饭的水平不行啊,要不拜本小爷为师让小爷教你吧”
说话的正是先前躺在柳树下的小乞丐,只是他此刻已经起身盘腿坐着,歪着脑袋盯着那个被人一路驱赶过来的白衣老头。
白衣老头闻声,左顾右盼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小家伙,你口中的老家伙可是在指我?”
小乞丐嘴角一歪,道:“指的就是你,你这模样不是老家伙难道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么”
“呵,你这小家伙说话可真有意思,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头走到小乞丐的跟前,和他面面相觑。小乞丐这才看清老头的脸,虽然满头白发,竟然没有一丝皱纹,俨然和路边说书人口中鹤发童颜神仙老者的模样十分吻合。
小乞丐这么想着,嘴里也就脱口而出道:“难不成你是天上的神仙”
听完小乞丐的话,老头忽然换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小声神秘道:“被你猜中了”
“神经病”,小乞丐白了老头一眼,身子一歪,又闭着眼躺下了。他本想指点指点老头如何专业的要饭技巧,但现在看来,这老头脑子肯定有问题。
老头见小乞丐不理会他,反而倒是激起了对他的兴趣。
“小家伙,把左手伸出来借我看看呗”,老头道。
“滚蛋,别烦我”,小乞丐闭着眼,不耐烦道。
“就看一眼,看完我就不叨扰你了”,老头依旧不依不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小乞丐说完,捂着耳朵背过身,刻意避开老头。
过了半响,小乞丐的肚子咕咕作响,他伸手打算摸起早上剩下的半个馒头,但却什么也没摸到。一个机灵起身一看,碗里空荡荡的,甚至发现身上的几个铜板也没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偷这么无情,连乞丐都不放过。小乞丐气呼呼的暗骂,环顾周围后,发现之前那个白衣老头此刻正靠在柳树上,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抱着个酒坛子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看着小乞丐直吞口水。
但小乞丐很快反应过来,质问道:“臭老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铜板”,说话间,小乞丐的目光又情不自禁的转到了老头手中的烧鸡上。这烧鸡烤的金黄,芳香四溢,小乞丐一眼就认出这烧鸡定是出自无月城最有名的酒楼,很久前他有机会尝过一口,因此对这个味道一直念念不忘。他忽然转念一想,自己可能是误会白衣老头了,毕竟这烧鸡可不是几个铜板就能买得起的。
正当小乞丐还为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感到一丝丝愧疚的时候,老头开口了。
“是我拿走的几个破铜板,就当你这小家伙骂我是王八的赔礼吧,今天运气不错,连赢好几把外加一个通吃,我就不和你这小家伙一般计较了”
老头的话可把小乞丐气坏了,再加上肚子又饿,小乞丐什么也不说,直接往老头手上的烧鸡扑去。不料小乞丐几次扑空,他发现这老头躲避的动作十分轻盈敏捷,总是在最后一刻躲开他的扑击,好像在故意戏弄自己。
“想吃吗?把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我就赏你一个鸡腿”
白衣老头晃了晃手中的烧鸡,他这一晃动,散发在空气中烧鸡的香味更加浓郁了。小乞丐犹豫了几秒,想着看看手心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能换个大鸡腿还是很划得来的。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是谁会那么傻和美食过不去呢。最终小乞丐还是乖乖的把左手伸到白衣老头跟前。
刚开始白衣老头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可一眼过后白衣老头好像着了魔似的,手中的烧鸡和酒坛子都没拿稳,甚至是故意丢掉似的,满脸激动和喜悦的双手抓着小乞丐的左手紧紧不放。而小乞丐自始自终的关注点都都在烧鸡上,从烧鸡在白衣老头手中脱离的一刻,小乞丐的右手已经做好接住的准备了,以至于这美味没有掉在地上弄脏。
小乞丐可不管白衣老头抓着自己的左手激动什么,他拿到烧鸡以后就大快朵颐起来,他可是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像样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