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抗台风全村动员
“不是有人民政府吗?不是有公检法吗?您老人家不要以国民党年代的老眼光看新问题。现在有人民政府为人民作主。爷爷,您就放心吧!”
“那敢情好,要是人民政府的官员都能为人民说话,为人民办事,我倒死也瞑目了。但事实上是这样吗?凭我八旬老人的目光看来,不见得吧!”因为老人知道当前官场腐败之风很盛,所以老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知道腐败这个东西古今中外都有,它有深远的历史根源,可以说没有腐败,就没有改朝换代的历史。清朝腐败,引发了太平天国起义。太平天国刚得到半边江山,自己内部就开始腐败,结果中途夭折。后来又爆发了由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建立了中华民国。当中华民国的政权落到蒋介石手里后,又开始腐败。凭国民党由美国帮助武装的飞机、坦克加大炮,怎么能输给解放军的小米加步枪呢?因为国民党首先输在腐败上。腐败失去了民心,必定失败。今天党内一部分人也开始腐败,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接着老爷爷又对珊瑚说:“像你姑父牛大勇这样一身正气的硬汉子,一生得不到重用。现在又被兴隆公司的卡车撞伤致残,下身瘫痪,还失去记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珊瑚说:“这不是偶然的交通事故吗?”
爷爷说:“决不是一般的交通事故,我看后面肯定有人在操纵。”
“爷爷,您总是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化了。”
“这不是爷爷想得太复杂,早几天县纪委书记石峰同志把你姑父牛大勇送回家,据说你姑父可能是被人暗害的。”
“有这么可怕吗?像姑父这样的好人,怎么会有人陷害他呢?”珊瑚惊讶地问。
“珊瑚,你知道你姑父牛大勇的为人吗?”
“知道一点,但不详细。他在城里工作,我在农村长大,偶尔姑父回家,也没听他说过他的经历。”
“珊瑚,你们想听听你姑父的坎坷经历吗?”
“当然想听。爷爷您就说给我们听听吧。”于是老爷爷就谈起了牛大勇的往事。
“牛大勇1945年出生在苏北农村牛大庄,不到二周岁时母亲就被日本鬼子杀害。从小跟随奶奶受尽了人间的苦难。他父亲牛仲马用锄头砸死日本鬼子,为他母亲报了仇,就参加了八路军,后来当上解放军营长。1949年春天牛营长带领部队解放了青龙镇,解放后转业留在青龙镇当镇长兼镇党委书记。在1958年‘******’时期,由于抵制左倾瞎指挥风,为保护农民的利益,在县委扩大会上批评了县委主要领导的瞎指挥错误。在1959年反右倾运动中被戴上‘反对三面红旗’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帽子,撤职为民,回到东礁村劳动改造。文化革命时期,积郁成疾而病故。
牛大勇八岁那年跟随父亲牛仲马来到咱们东礁村落户,由于父亲撤职回家劳动改造,加上又有重病在身,在全国困难时候,他父亲在生产队里争的工分还不够支付全家一年的口粮款。牛大勇东礁小学毕业时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被保送到青龙镇中学读书。1961年青黄不接时候,由于家里无米下锅,牛大勇只好被迫辍学回家种地。1965年他光荣入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部队,当上了一名汽车兵。在基层部队被评为活学活用******思想积极分子和汽车驾驶技术能手,又被选送到北京铁道兵司令部给张文将军开小车。在文化革命时期,造反派迫害老将军,牛大勇站出来为保护老将军与造反派评理,结果又成为政治运动的牺牲品。你姑父牛大勇复员回到地方以后,先在青山县罐头厂工作,听说他在查取一名采购员的贪污案而得罪了县里不少领导。又听说那个采购员十年以后竟当上了青山县的县长。再后来你姑父牛大勇调进县政府汽车队开小车,对于当今社会上的一些“不平事”,他敢于针锋相对,没有任何顾虑,这就是牛大勇一生横亘不变的性格。他人生的坎坷多舛,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来源于此。在部队服役时因为老将军仗义执言而受到牵连。退伍后进入国有企业,敢于揭露企业领导的经济问题被排挤。像你姑父牛大勇这样的好人,只有纪委石峰书记了解他,推荐他当汽车队长。当汽车队长后,他坚持公车改革,抵制公车私用,又得罪县政府领导而被迫下岗。下岗后在老乡郑三坚地委副书记的帮忙下招聘进海州日报打工,因牛大勇为了维护《劳动法》,为民工说公道话,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又得罪了报社领导而第二次下岗。报纸上天天讲,要任人为唯贤,其实当今社会任用的干部大多是不坚持原则的老好人。像郑三坚是牛大勇的同学,此人一向两面讨好,特别会讨领导欢心的老好人,今天就当上了地委副书记。”老爷爷说完就沉默无言。过了一会儿老爷爷又对珊瑚说,“你姑妈既要给孩子们上课,又要照顾丈夫,整天忙不过来。珊瑚,你抽空过去帮帮你姑妈好吗?”
“爷爷,这个您老人家只管放心,我会尽一切力量过去帮助姑妈照顾姑父的。”
“那好。”老爷爷斜躺在竹椅上,又是长时间地沉默不言。
洪珊瑚看看爷爷沉默不言,就安慰他说:“爷爷,您放心吧,相信党中央一定能够搞好反腐倡廉建设,一定会把国家治理好的,绝对不会让历史悲剧重演。姑父如果是被人陷害的,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在东礁村有我爹当支部书记兼村长,他不是把东礁村治理得很好吗。对他,您老人家总该放心吧?”
“党的政策最英明,中央最好,但是下面到处贪官挡道。最好的政策,要落实到基层,还有一个遥远的距离。在东礁村有你爹掌权,我当然放心。他算什么官,过去县长只不过是七品芝麻官,村长算不上品级,烟籽粒大的官,能顶屁用。整个社会风气变了,好像人病入膏肓,即使华佗再世,也无药可治。大势所趋呵,人是拗不过天意的。”说到这里老人干脆躺倒在竹椅上,仰面观看夜空。闪烁的星星还是那么的明亮,天还是那么的蔚蓝,月亮还是那么的圆。由于月亮的周围出现了一圈朦胧的晕光,所以月光也变得昏蒙暗淡,失去了往日应有的光辉。
突然一颗流星从空中掠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犹如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撕裂了宁静的夜空。流星闪向悔过崖,然后堕入大海。顷刻之间又失去了光芒,恢复了平静。
洪九叔叹道:“唉!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流星堕落悔过崖,不知应验那户人家,又要遭殃了。”
又是一个盛夏的黄昏,洪珊瑚与爷爷坐在天井里乘凉,观看夜空。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一会儿海平面上泛起了一团团墨黑的云,渐渐地向上翻滚。好像一位美术大师在蔚蓝的天空作水墨画,那是一幅百兽聚会图。一会儿苍狗吠月,一会儿海狮张口,一会儿大象甩鼻,一会儿猛虎下山,一会儿猴戏犀牛。洪珊瑚从小就喜欢观赏海面上白云苍狗的变幻,千姿百态,好看极了。你看是什么,就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