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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障

华灯初上,游人如潮,夜色在晕黄灯光下显得魅惑迷离。湖州的夜生活在一片灯红酒绿和觥筹交错中拉开了帷幕。

“夜色”酒吧里是推杯换盏的年轻男女,还略显青涩的脸上是颓靡和沉醉,dj正在切歌,换了一首欢快的舞曲,台上有个身材很棒的美女在跳钢管舞。舞池里面,蓝红相间的灯光闪闪烁烁,男男女女都是一副迷醉模样,贴着身子,左摇右晃,跟嗑了药一样。门口的霓虹灯柱闪烁着,彩色喷漆描画着各种涂鸦,看起来光怪陆离又惹人注目。

这时,一位身量颀长的青年走了进来,锻炼良好的身材精干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白衬衣的衣扣一直往上扣住最高的那一颗,线条优美凌厉的下颌略显苍白,沉默的时候显得更加低调。

他径直走向了吧台,台上的年轻调酒师看了眼那身做工精致的名牌西装,利落的调了杯“魅夜”,很有眼色的递给眼前正在微微蹙眉的人。

莫名其妙就被当成来常来酒吧的成功人士的青年沉默的看着自己面前那杯五颜六色的酒,抬起眼睛给了调酒师一个冷漠而又复杂的眼神。

“请问有度数低一些的酒品吗”他面无表情推开高脚杯,视线静静落在面前的一堆空酒瓶,易拉罐上,浓烈的酒气弥漫,他几乎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然后移开视线,冷冰冰地开口,他的音质清清冷冷的,像是冬至初覆的新雪。

“您如果不满意魅色,我们这还有“暧昧”。”

“不用。”

“还有“初恋”。”

“给我杯白水。”

“......”

半响后,青年苍白俊逸的额角抽了抽,看着面前那冒着热气的诡异的白色不明液体--牛奶时,赫然觉得自己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今天亲自来。

一位化着浓妆,身姿婀娜的成熟女人妩媚的聘婷走来,不请自来的坐在了他身侧的高椅上,那是个长相美艳的混血女人,有个英文名叫卡列那,圈子里出了名的钓凯子的高手,皮肤白皙,金色的大波浪长发垂到臀间,包裹在衣服下的身材凹凸有致,红唇似火妖娆,简直是个尤物,一举一动风情万种,性感得让人无法拒绝。

她风情万种地撩开一缕自己华美的金发,露出洁白光滑的侧脸和精致小巧的耳垂,美眸闪过几分微微的得意。现在,她可是这整个酒吧街中女性里容貌最美的女人,只要她想要,任何男人都逃不过她的魅力。

卡列娜脸上泛起笑容,一双别具异域风情的蓝色美眸妩媚而缓慢地眨了眨,用诱惑的语气道:“小哥哥是一个人来这的,第一次来吗?要姐姐教你怎么喝酒吗?”说着,纤长的手指还游走了一下自己,那番性感的模样怕是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青年稍稍侧开身子,挣开她那像水蛇一样婉若无骨似的贴上来的双臂,被她身上浓烈的香水气味熏得微微扭开了头。深邃清明甚至可以说是及其漂亮的琉璃色眼睛略带冷光的扫了一眼她,眼神波澜不惊得仿佛是在看一堆无机物。

“如果你待会不想死,我劝你现在最好离我远一点”明明是句警告的话,他说的没有一丝感情和犹疑,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酒吧的另一边烟雾缭绕,几个瘾君子搂着怀中的小姐醉生梦死,香艳而荒颓,一位穿着黑色蕾丝的性感佳人再一次与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吻,便悠然离席,而片刻后,人群中便发出了尖利的惊叫,只见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皮质沙发上,红酒瓶摔碎在地上泼了一地,衣服上还沾着可疑水渍的男子面色青白,姿势怪异而僵硬,有人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便恐惧的尖叫起来,向后跌坐在地上。可不一会儿,这几个人都诡异地抽搐了几下就同样倒了下去。

昏暗而暧昧的灯光明明灭灭,如同地域中的恶鬼张开了獠牙,朝愚昧而颓靡的人类发出了邪恶而又充满诱惑的邀请。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卡列娜吓得轻叫出来,忙回头去看她身边那个苍白却很能给人安全感的神秘青年,却发现他已经走进了围绕的人群中央在看那群倒下的人,琉璃色的眼睛显得薄情而又冷漠。

“死了”他说。

然后他走回来,酒吧里的人纷纷尖叫着混乱起来,向外跑去,不一会便空无一人,他看向一旁吓得缩成一团楚楚可怜的女人,却面无表情,眼底是冷的。

“看来你要快点走了,”

卡列娜正哆哆嗦嗦的往角落钻,金色的长发狼狈的散乱着,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与黑暗中她没有听清这句话,听觉变得模糊而遥远,下一秒,胸口便传来撕裂一般剧痛。

青年看向她身后隐藏在阴影里的黑蕾丝“小姐”,她用某种手法在那一瞬间隐蔽了自己的气息。她从背后剜开了卡列娜的胸口,翻开的皮肉绽开成玫瑰花的形状,鲜红粘稠的血液将白色的皮囊染成罪恶的鲜红,从中隐约可以看见那颗七窍玲珑心,紧接着,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就摘掉了那颗还温热跳动的心脏。

“小姐”抬起头,青白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朝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向容,骤然伸手袭向青年的胸口,青年一个侧身利落避过,连睫毛也没有因这场突袭颤动,只是一直克制着的气场瞬间轰然而出,那是荒芜而冰冷,没有尽头的死亡气息。

“幽冥司。”她身形一颤,五官近乎扭曲,双手死死护住那颗心脏,赶紧逃也似的向外退去,脸色白得吓人,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全是惊恐和畏惧。

那位被叫幽冥司的青年面色如常,向虚空中伸出手,远处凭空出现的长枪凌空飞来,被他一把抓在手里,瞬间反手把她扫飞了出去!

她撞到墙壁又反弹回来,电光石火间用手臂横档,长枪横扫,“铿锵!”一声震得地面摇动,枪上弥漫的浓郁银光顿时将她的手臂刺得鲜血淋漓。银白色的枪身上迅速燃起青色的火焰,高温甚至将她身后的墙壁烤得噼啪爆裂,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扇形光环,重重的劈到了“身上!

——砰!

青年这一击本来是瞄准了她的手臂,这样就算砸实了,也不过是断一只手,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千钧一发之际她缩身避让,反而把自己的肩膀迎了上去,整个肩膀骨立刻发出咔的断裂声。

骨头折断的声音简直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青年眉头极轻的一簇,但那人像是毫无痛觉一样,抬着尚还在生理性颤抖的手就抓住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枪身。她整条手臂烧得焦黑,却是微微放心似的呼出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飞快的洒出。

青年定睛一看,面色微变——

那是一小朵盛满鲜血的莲

她将莲花咬碎,一半吞一半喷在长枪上,滋的一声团团电流顺着长枪盘旋直上,犹如身披雷电的长龙,发出炫目的白光。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青年想抽身后退,但长枪被焦黑的手死死抓着;他当机立断放开长枪,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巨大的爆炸产生的气场让淬不及防的他退了数米,酒吧里的物件瞬间在巨大的炸响声中变成了尘土和碎片,被挡在了青年身边护体的无形屏障外,就在这时,她趁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半边身体都已经焦了,眼睛和耳朵里震出鲜血,胸骨塌陷了一半。被碎片划得遍体鳞伤的身体沾满了尘灰,显得狼狈不堪,但右手里护着的心脏仍鲜活的跳动着。

她喘息着后退,刚才空手套白刃,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下一秒,她背后突然张开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狠厉的挥开了身后倒塌的墙壁,在还未停歇的爆炸灰尘中飞了出去。终于逃出一劫,她从她几乎是有些欣喜的看向手中的心脏。然而,一只锋利的黑箭从她身下的树林里夹杂着破空之声骇然刺来,刹那间便穿透了她的小腹和翅膀。

“老大,她掉下来了,预计在距离我们50米左右的东园树林里!”一个眼睛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的年轻人立即大喊起来。

“嗯。”青年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手里青灰色长弓扔给他。抬手做了一个抓的手成势,平静的空气里顿时散开了一层涟漪,幽幽的凭空开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黑色豁口,抬腿走了进去。

“诶,我大哥就是厉害”

旁边一个高马尾,眉清目秀的姑娘挑挑眉:“谁就‘你大哥’’你老大‘了?你看人家理你吗,腆着脸追着人硬要认大哥,看把你……””说着也跟了上去。

“哎,等等我。”

在他们走后,一只麻雀从巷角的屋檐飞起,落了一根灰褐的羽。

暮色沉沉,浓墨一般漆黑的天幕只有几丝微弱的星光,她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感觉到身后的翅骨变得笨重,想来应该是寸断了,温热的血缓缓地流出来,体温在一点点消逝,不能,在还不能.....死,她焦黑的左手扶上心口,忽然曲成爪状,狠下心挖出了心口的一颗元丹,黑色的元丹上还印着翩飞的玄鸟图腾,下一刻便携起了身边的那颗七窍玲珑心消失在了原地。

青年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近乎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生命加速流逝的女人。

“七窍玲珑心,你要救人。”

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也不再畏惧躲避,没有回答。

“她用了元丹,只对伴侣此术才有用。”赶来的小姑娘神情复杂地说,心里告诉自己那是个坏人,可是她遍体鳞伤还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是该有多深情,才舍得这般情深不寿。

闻言,女人轻轻的笑了一下,似乎所有狰狞尽数褪去,星光下独她眉目温柔,记忆里那个人似乎在明媚春光下慕然回首,朝她露出了一个极尽温柔而又有些无奈的笑颜,

“何其....有幸...’

她闭了眼,睡在了阳春三月里........

“能换心的不过以傀儡而活,怕是你这一厢情深错付了”青年看向地面上死去后化为原身的玄鸟,眼底自深处惊起一滩波澜。

他转向身后不明所以的两人,吩咐道:“扶白把尸体收敛起来,吴越你去联系人间的相关部门把酒吧那件事处理了。”

“好。”扶白--年轻人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忙问道“那大哥你....嘶,吴越你揪我干嘛!”

吴越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用气音训他“不该问的别问。”然后忙去看青年的表情

很少见的,青年没有直接不理会,

“我想我有必要去拜访一下织命使了”说完他回头看向他们,清俊精致而又因常年冷漠显得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嘴角闪过一丝转瞬即逝地笑意。然而不等吴越看清,他便又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咦,大哥刚刚那是笑了吗?”

“什么大哥没大没小的,那是也你叫的,叫“大人”或者“殿下”。还有你好好去办事,管那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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