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结看着蔚溯,默然一笑,眼里好似浮过万条带着星星的鱼。在刹那间,蔚溯就这样呆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的苍白的疯子。
街上只剩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行人或车辆的来往。
“咳咳。”萧结轻咳了一声,松开了手,用手捂住了嘴,吐了两口血,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便板起了脸。
他不再理会一旁的蔚溯,直接跑开了,跌跌撞撞,又十分迅速。
然后只剩下了有些懵的蔚溯。
她现在真的很懵,很懵,懵到了极点。
Excuse me,这是什么操作?所以带她来着到底是要干什么?
见萧结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街道拐角,蔚溯也不管想不想得通了,想着还是先去吃饭吧,今天搬那些东西耗费她太多体力了,得多吃点补回来,对,一切以填饱肚子为准。
过了一会儿,一栋破旧的老房子前,萧结用手吃力地快速扯下一扇老门上长满了的爬山虎,推开了老门,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前面是一处破败的庭院和两楼的小平房。
他走进了房内,里面很空旷,空旷到只有通往二楼的楼梯,四周是一片白墙。
萧结沿着楼梯走了上去,上面有一张床,一个木制书桌,书桌上有一支钢笔、一瓶墨水和一个厚笔记本,书桌旁还有一个书柜,里面是一大推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笔记本。
他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慢慢地读着里面写着的一字一句。
“你前天才来。”一个和萧结一模一样的人用和萧结一样的声音说着。
“我忘了。”
“可我还记得,你不必担心,有些事情就得忘记,你不该记得。”
“你终究和我不一样。”
“可我就是你啊。”
那个人瞬间消散,萧结有些出神了,他合上那本笔记本,一下躺在了那张床上,疯狂地捶打着被褥,像个无所适从的小孩在发脾气,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把钥匙,开始在手上乱划,血滴在了床上,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然后又狂笑着,狂笑着。
夜晚,一个露天饭店内。
“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吃点什么?”
“一条红烧鱼,一碗米饭,外加一杯果酒。”
蔚溯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道。
“好的,请您稍等。”
一旁的服务员用笔记了下来,然后便匆忙离开了。
突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蔚溯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蔚溯小姐吗?”
“是的。”
“我是萧结,昨天救你的那个。”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今天你把名片放在了医院里,来看我的朋友拿给了我。”
“那请问有事吗?”
“现在你在‘老饭店’,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远处走过来一个双手上尽是绷带的人,他穿着一件纯黑色T恤。
他走过来坐到了蔚溯的面前。
“是你?”
萧结没有理会她,叫服务员上了一杯啤酒。
他喝了两口,然后就用眼睛一直盯着蔚溯的眼睛。
“导游?”
“嗯。”
他拿起剩下的酒倒在了地上,酒杯也被他摔碎了。
“老楠,记我账上。”
“好的,老板。”
他又站了起来,对蔚溯说道:
“鸦夜山知道的吧?”
“知道。”
“明天早上五点,可以去那里吗?我找你有点事。”
“去干嘛?”
“都说了有点事,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相信你不会拒绝的吧。”
还没等蔚溯回答,萧结又走了。
这男的是风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毛病。
蔚溯有些不爽,但无奈地继续坐着,等着上菜。
门外的萧结偷偷望着饭店内的蔚溯,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不过照片里没有蔚溯,只有远处的月亮。
然后他在微信上用蔚溯的号码搜索,搜索到了一个叫“……”的人,微信头像是一张月亮的照片,他先是点了申请,然后又把自己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刚刚拍的照片。
萧结又沿着围墙绕道后院的一栋房子,用那把带血的钥匙打开了前门,走了进去,灯刚被他打开,又被他关上了,里面漆黑一片,安静极了。
后院有几棵高大的枫树,枫树上挂着一个风铃,此刻正随风叮铃作响,
前院,十分热闹,还有许多食客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