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2018年2月8日阴
在一个相互联系的系统中,一个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人们就把它们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或“多米诺效应”。
然而最先倒下的往往并不是最重要的牌,也许只是靠前面的,微小的一个,又一个……
黄毛终于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跌跌撞撞地往家去,他要睡上个三天三夜。
如果他知道这一睡就醒不来了的话,应该会宁愿在审讯室和孙大周周唠嗑。
他双眼放大到极致,看着面前这戴着可怖面具的不速之客。
那人是如何进来的,他不得而知,只知道现在自己很危险!
他觉得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用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双腿不知何故凌在空中,只渐渐喘不上气,快要窒息!
更可怕的是那人如冰窖的寒冷目光,丝毫没有属于人类的温度和怜悯,看他就像看一只濒死的蚂蚁。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定格在大光头那躺在垃圾堆里的照片。他想到了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一阵刺痛,自己的血液被逐渐抽空,灵魂也随之飘散了,在他放大的瞳孔里,是一个诡异的符号。
黑暗的,恐怖的,席卷的,不可一世!
天亮了,像从未黑暗过一样,他那小小的出租屋外正是容城最热闹的一处巷子,石林巷。
面馆的老板拿很长的竹筷在开水里迅速地捞着水面和豆芽,老板娘在快速地抹着桌子。
包子铺的老板揭开巨大的蒸笼,那蒸汽滚滚而上,排队的人打着呵欠还睁不开眼睛。
卖菜的,卖水果的,擦鞋的……都依次摆开了摊子,他们用最简单的方式织就一种烟火气。
然而没有人知道,就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躺着一具恐怖的瞪大双眼全身发白的尸体。
本来这具尸体应该躺上三天才被发现。
“咚咚咚!”花臂在外面敲着门,他叼了根牙签,正剔着卡在牙齿上的肉丝。
“你小子又睡过头了吧,中午要上火车,赶紧起来收拾!”
里面寂静无声……
“喂……你去不去呀,不去我可走了啊!”
打电话不接,敲门又不开,多半又是嗨过头了!算了,我自个儿先走了,你自己错过这么好的美差可不怪我!
听说越南妞挺正的,还温柔,不像容城的女孩子这么泼辣,这回可得好好体会体会……
他美滋滋地想着,正要往回走,却见窗户似乎开着一条缝,没关呢。
他扒拉开窗户和窗帘,往里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用屁滚尿流形容毫不为过,简直像见着了鬼!
没用着三五个小时,各种小道消息就飞满了容城的上空,公众号,微博号,纷纷紧跟热点推出《容城惊现丧尸》,《冤魂索命之第二宗》,《吸血鬼重出江湖!》
这次又是青青第一个刷到消息,她立刻群发到姐妹群,还连发三个恐怖表情!
林陌正在和刀叔讨论着可能遇到的机关,刀婆在一旁抱着小瓜稀奇个不停:“嘿,这狗子的毛怎么是卷的,是烫的吗?”
烟烟正和尼克趴在图纸上,像走迷宫似的不停地圈圈点点,勾勾画画,好不忙碌……
苏苏正和李巍逛着商场,她看上一件皮光水滑的狐狸毛皮草披肩,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梦梦正和Alex煲着电话粥,她像一只发情中的猫无处释放魅力,只能靠声音不停撒娇……
他们同时停了下来,像被这枚看起来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多骨诺牌击中,纷纷跌入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烟烟立即放下手中笔,摘掉眼镜。
苏苏迅速向李巍作别,赶回家中。
梦梦立即跟Alex话别,挂断电话。
“我可是一直呆在家里的,你们可以作证,绝对不是我干的!”青青拧着秀眉,一副沉冤得雪的样子。
“你自己都控制不了你的藤,还杀人呢……”苏苏没好气地说。
“兴许五妹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也能拧几个人的脑袋。”梦梦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
“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我们明晚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林陌做了决定,她总是对形势判断得很准确,又很果决。
“警察怎么会找我们……人又不是我们杀的……”青青很是不解。
“绑匪一共有三个,两个死了,死法还一样,剩下那个要么就要死了,要么就会寻求警察的保护……”烟烟耐心地解释道。
“所以呢?”青青还是没明白。
“你觉得他不会告诉警察他们三个一起干了桩绑架强奸未遂的事?他不会怀疑是被害人的报复?”苏苏搂过烟烟,她不愿意提烟烟的名字。
青青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是她笨,实在是涉事未深。
“梦梦,你带刀叔刀婆住到旅店去,免得被警察撞见!”
“烟烟,把重要的东西都收到密室里去,不要有遗漏!”
“苏苏,找个由头让我们明晚都能进去,你来安排!”
“青青,明晚跟我们一起去,不许乱跑,不许闯祸!”
林陌觉得容城的天,恐怕就要黑了!
尽快取得天珠脱身才好!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
一酒红色长发的女子身着黑风衣,臂上是那种套臂的手套,但,只带了一只。
眼上是浓黑色眼线,妖魅十足,一只手优雅的擎着高脚杯,递于若鲜血的红唇间,微微抿了一口,摇了摇头。
酒吧内灯光昏暗,无人看出她的表情,她没有再喝酒,只是把玩着酒杯。
不多时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坐到了她旁边,却不像与她认识的样子,径自点了杯啤酒,面朝舞池,似在看那些妖娆舞动着的美女。
“翼族把手都伸到我们地盘来了!您可不能无动于衷啊!”
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空杯子在他垂在吧台下的手里,瞬间碎成了渣,从指缝流到地板上,与那迷离的灯光混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