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谢谦?”
少女踱步于前,上下打量谢毅全身,冷冷的问道:“就是害得祖父面壁思过十余年的逆徒!”
谢毅闻言面色一滞,刚想张嘴辩解,思忖良久却最终低下头颅,答了一个字:“是。”
少女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看了谢毅许久,瞬间拔出一柄凌厉的宝剑,剑尖直指脖颈刺去,散发寒光的剑锋立时激得人汗毛直立,然而谢毅面容并无丝毫惧色,反而流露出一丝遗憾。
“阁下并非我门派中人,难道连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
原来是武君羡挡在谢毅面前,用金刚指劲捏住锋利的剑刃,感受着剑身传来源源不断的压力,额头逐渐渗透出微微细汗,依旧笑容不改道:“我称他为谢大哥,同时他也是我的授业恩师,再者说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规矩是弱者才会去遵守,只有强者才是制定规矩的人。”
“凭你也配与我说教!”
话音刚落,少女右臂微抖,自臂膀至手腕顿时倾吐出磅礴巨力,甚至连空气都被震出轰鸣声,武君羡赶紧收指,眼睁睁看着剑尖催发出无形的剑气,直接将地面都轰碎成齑粉。
“好强大的剑气!”
武君羡眸中瞳仁赫然紧缩,心里是阵阵后怕,由于双方距离很近,自己能清晰受到剑上蕴含的恐怖劲力,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可武君羡又岂是轻言退缩之辈,气息眨眼间如潮水般暴涨,凭借着圆满境与窍穴的加持,加上刚刚修习的奔雷手,出掌间雷霆交加,步伐笔直欺身而上,浑身肌肉虬龙般隆起,股股精纯的力量直接灌注到掌心,全身散发着霸道无匹的气势,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有点意思,可惜就凭这一招半式,恐怕还奈何不得我!”
少女收剑而立,眸中闪过一丝异彩,躯体宝光流转,自身战意不断燃烧,恐怖的气势亦逐步攀升,但凡意志薄弱者,绝对会被震慑得道心破碎,往后境界止步于此。
只见她徐徐抬起洁白的柔荑,声声狼啸传遍四周,武君羡能看到她身后隐隐透出的清烟,逐渐幻化成一头肋生双翼的犬形生物,振翼间劲风激荡。
当两人出掌互击时,一股股气劲不停向外溢散,武君羡面色大变,倏然向外撤退半步,然后开启铁布衫,向上凌空挪移三尺三,将缠绕身上的恐怖劲力逐步散去。
此女给武君羡带来的威慑,远比谢毅来得更强烈!
而此时恰逢劲风吹开衣角,将袖口翻卷起来,柔荑缠绕着丝丝电流,那微微的刺痛感令少女大感意外。
哪怕她见多识广,也不禁佩服起武君羡的功法,出手迅猛堂堂正正,没有一丝花哨,时机也把握得非常好,修炼的横练功法亦非凡品,能够做到攻防有度,同阶级间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这……难道师侄女真的练成了?”
谢毅虽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可他还是想让周福亲口说出来,而随着周福得意的点头承认,谢毅不禁缓缓舒出一口气,望着少女晶莹如玉的面容,不由得感叹道:“果真是天之娇女!”
梅元鼎,是谢毅的师尊,其先祖在远古厮杀中意外获得啸月妖狼的血液,历经千难万险植入体内,再经无数年加以磨练,终于成为记录史册的超级强者。
而大灾劫过后,无论是梅家主系还是旁支,都没能再次重现先祖之荣光,时至今日也仅有梅元鼎堪堪将《十翼圣狼宝策》练至开窍篇,成功将体内血脉蜕变成四翼啸月圣狼,没想到她竟也能达到自家师父的高度,往后的前途绝对不可估量。
“老爷对三小姐寄予厚望,希望她能重振梅家旧日威名,洗刷他的冤屈。”
突然谈起梅元鼎,周福和谢毅的心情都很沉重,默默对视一眼便再不言语。
谢毅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回忆起当年在青萍宗修炼的日子,那是自己人生中过得最平静的时光,无论宗门如何勾心斗角,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师父就像一颗大树,用枝干紧紧包裹住师兄弟,自身却承受外界的一切压力,哪怕被伤得千疮百孔,都不会喊出一声疼。
“我把一切赌注都押在羡弟身上,究竟算不算冒险?”
谢毅语调模糊不清,不知是在问周福,还是在问他自己。
周福看着谢毅乌黑的鬓边,里头竟暗藏着些许白发,眼前人可曾是老爷最得意的入室弟子,青萍宗最年轻的天才,如今却被师兄弟背叛暗算,甚至连累到老爷身上,被三小姐怨恨至今。
“有三小姐坐镇,相信陈胜翰背后的势力肯定会被咱揭露出来,至于你挑选的人……”
周福定定地看着前方,眸色带着惊异,半日后方低声说道:“你选的这人身上恐怕有大秘密,荒山野岭得机遇,那是桥底下说书人瞎编胡诌的段子……”
周福话尾顿了顿,迟疑了一下,最后向谢毅提了一个问题:“此人贵姓?莫不是附近的落魄显贵?还是祖上曾是一方霸主?”
“羡弟姓武,双亲早亡,一直都是武太爷将他抚养长大的。”
想起已故的武太爷,谢毅脸上不禁露出怀念之色,武太爷是个很奇怪的人,对待他人总是宽容大度,对待自家儿孙却是急躁万分,这便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姓武?这种姓氏倒是少见。”
周福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任何头绪,最终还是放弃这种念头。
其实周福也并非刻意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稍稍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平心而论在周福眼中,武君羡充其量也就是自家三小姐的辅助,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难道真拿他当回事?
啊!!
在谢毅和周福的注视下,战斗依旧尚未结束,武君羡仰天长啸,眸中展露战意腾腾,战斗并非一定要分高下决生死,要充分享受自己慢慢变强的感觉,这对于武君羡来说,是比美酒佳人还要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