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沉默。
“翟老先生!”是张医生拿着一张化验单站门口,看样子是预备等翟准出去说。
“是有消息了?”翟准看到张医生反复在看一张化验单。
“我刚听说有个女孩子给翟小姐捐了200cc的血,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张医生没有抬眼,一直看着手里的东西。
“嗯。”翟准的脸色并不因为张医生的话有多少好转,其实很多年前他就想到过了。可是他想,无论是庄艺还是翟俊辉,应该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动他们女儿的。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翟小姐也许有救了!”张医生似乎是放下心口一块大石,说话语气很是放松。
“不可以!”翟丽丽出现在门口,她一脸不耐的看着张医生说道,“我们家只需要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就够了!”
“容我想想吧!”翟准很是疼惜的看着眼前羸弱的女孩子,淡淡的说道。
“不!爷爷,您不能动那个心思!姐姐现在都还没原谅我们......您总不能让她以为我们是想让她救我才接她回家的吧?”翟丽丽撑着身子,坚持要把话说完。
“我说了会考虑的,我......还没老糊涂!”翟准有点恼了,他何曾这么被动过?
季忧林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庄妍上车后一直在昏睡,刚好遇上一个红灯,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正常。“怎么了?”
“可能血糖有点低,早饭中饭都没吃,又抽了一管子血。”庄妍揉揉酸痛的眼睛,看了眼窗外,还是有点晕。
“怎么还要抽你的血?”季忧林不解,然后左右看看,准备先带她去吃点东西。
“医生说她......”她想到翟丽丽,心里有点膈应,顿了下继续说,“她一直不醒,需要输血,刚好我血型可以就去了。”
“她又没有外伤,为什么需要献血?”
“对啊,她们要我的血做什么?”庄妍怔愣了会,然后说,“我得回家一趟,季忧林!”
季忧林眸底闪了闪,“妍妍,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妈跟吴叔闹了点矛盾,现在搬出去住了。”他不久前收到了吴泽凯的信息,让他把另外购置的一套小公寓收拾出来,他准备把现在住的那套大洋房留给庄艺。
庄妍似乎并不意外,“她们是知道了?”虽用的是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在她看来,庄艺跟吴泽凯这次的矛盾来的恰是时候。竟然会这样想,自己是不是好没良心啊?
星辰酒店22楼套房门口。
庄艺看到季忧林和庄妍同时出现的时候,没过多的情绪,只是叫他们进了屋。她到底也是没舍得亏待自己,房间很宽敞,看上去就舒适无比。
“打算一直住这了?”庄妍努了努嘴问。
庄艺没理会她,给萌萌手中塞了一个玩具。
季忧林知道她们母女有话要谈,主动带萌萌去另一间卧室玩了。
庄妍没等庄艺发问,先开口了,“当年你跟爸爸离婚,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见庄艺又准备做鸵鸟的样子,庄妍接着说,“我见到那个女孩了。”
庄艺觉得奇怪,居然是那个人的孩子先找上来,“她们想干什么?”
庄妍靠近庄艺坐着,然后把头枕在她腿上,“妈妈,我需要一个真相,你不觉得你应该先告诉我些什么吗?”
闻言,庄艺手抚摸着女儿柔顺的长发,理了理思绪,该从哪里开始呢?
当年庄艺跟翟俊辉奉子成婚的事传到翟准夫妇耳中,二人本是不悦的。无奈庄艺有了身孕,而他们翟家也是自诩名门大户的。两家大人不咸不淡的坐在一起,商量了个日子,就那样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两人是同学,恋情也一直很高调,所以很多时候,老师安排课题,干脆就让她们二人一组,那种叫默契的东西就那么变成了习惯。并延续到了婚后,因为庄艺怀孕不能出去上班,翟俊辉就把工作拿回家跟她一起做,两人如胶似漆的日子是任谁看了都该艳羡的。
有一天,他回家跟翟准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开了公司。翟俊辉进翟氏去的是设计部,那时候看得出来他还是很享受那份工作带来的成就感的,这忽然的决定让庄艺疑惑不解,可不管她怎么问,他都说叫她别操心。
直到有天翟准把潘雯雯领回家,并告诉她,潘雯雯怀的是翟俊辉的孩子,已经6个月了,是对龙凤胎,而那时候庄妍才出生一个月都不到。
庄艺自潘雯雯住进后,就住进了庄妍的那间儿童房,然后几乎不怎么出房门,她住那间房也没让翟俊辉进去过。而翟俊辉只要她不吵不闹,什么事都由着她。直到潘雯雯要生了,进产房的那天,她递给翟俊辉一份离婚协议书。
后来潘雯雯在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人没救过来。本该有一对龙凤胎的,那个男婴当时就死在了娘胎里,就留下了一个女孩,也是长年生病。翟准夫妇就把气都撒在庄艺母女身上,庄艺一概是漠视的。对翟俊辉,除了提离婚,她从不跟他说话。
二人一直互相折磨着,直到有天庄艺带着庄妍去社区打预防针,遇上了去打狂犬疫苗的吴泽凯。庄艺应该是太想离婚了,就同他说了。吴泽凯先是试图帮她起诉离婚,无奈根本没律师肯接,被逼无奈的庄艺只得带着孩子跳楼来逼翟俊辉。
后面的事,庄妍大概也知道了,她看着黯然神伤的庄艺问:“妈妈,你对那个姓潘的女人有什么印象?”
“印象?”庄艺想了想,“没正面跟她接触过,她似乎不爱惹事端,不像别的登堂入室的小三那么颐气指使的,听说是个大家闺秀。”庄艺心觉好笑,有那么好的身家背景,却甘愿这样为人生子。
“她从没跟你起过正面冲突?”庄妍听这么说,觉得有些吃惊,难道她不想转正吗?
庄艺努力想了想,“没有,她好像就一直那样安安静静的待着,每天就在院子里走走,或在房间里休息。”
庄妍想,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真的与世无争,那就是心思隐藏得太好了。或许,有其母必有其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