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乎意料
想到她跟其他男人在床上亲热,他心底涌现了一股莫名的不舒服,上前揪起她的双肩,一把横抱起她,也不管她在自己胸膛里拳打脚踢,径直紧紧抱着她下楼……
“公子,你还没付银子呢?”店小二急着跑下来。
一锭澄光闪闪的金子立刻朝着他飞过来,小二忙退开一步,这十足的力道居然将金子镶嵌在墙上了,小二心有余悸,花了吃奶的力气还不能将墙上的金子给拿出来,只好傻眼地瞪着它,蓦然回首,那位华装公子早已不见了……
街上,被针刺的眼神盯得无处躲藏的小满闷闷地埋进拓跋熙温暖阳刚的怀抱,猛然想起自己遗失了一样东西她的小包裹,这可是她的小百宝箱,里面小东西应有尽有。
她不安地尝试着挣脱了下,拓跋熙本来以为怀中的人儿已经很安分了,暂时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也就没有浑身用力禁锢住她,还好心地遗留给她一些张力的空间供她可以舒适地翻身。
没料到这次她的挣脱有些使力,他还没来得及防备,砰地一声,等他低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眸光再掠及地上时,小满居然已经坐在了地上,咧嘴张牙,颇为痛苦,她那表情就可以察觉。
她没有出声,拓跋熙一慌,忙半蹲下去,眉宇间有一丝忧虑,沉声问道:“死女人,你没事吧?”
望着他担忧的脸,小满本来想要骂他一顿来着,但是屁股隐隐作痛,她的浑身力气都集中到那疼痛的部位了,这么猛然摔到地上不痛才怪,痛死她了,盈盈眼泪快要落下来了,他那貌视轻柔的慰问之声,勾起了她心中一道浅浅的心痕,哇地一声,她嚎啕大哭起来,似乎遭到了无限委屈,想要一股脑儿宣泄出来……
拓跋熙望着她潸然泪下的小脸,愕然不已,她居然当街哭得如此肆无忌惮,这接下来他到底该怎么办?
本来不是应该她一下气从地上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尖牛吼两声了事,然后两人可以继续前进,这怎么突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女人哭起来怎么办?
拓跋熙有些无奈地揉着眼角发酸的太阳穴,想他拓跋熙活到十八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是还不怎么懂女人,他向来觉得女人是麻烦的代名词,两年前的那一夜更加让他认证了这个事实。
想到以前颜紫表妹哭得梨花带泪,他拂袖而去是多么决然,根本就觉得那人就是矫揉造作,扭扭捏捏,对水样女人,他拓跋熙实在是毫无兴趣,也当然牵动不了他那颗冷酷的心。可是眼前的死女人明明是自己的死对头,她的泪水却隐隐纠结着自己的心,一丝微微的刺痛若有若无地扎在心口。
他无力地垂下双手,伸手轻柔地抹去她脸颊上的莹莹泪珠,那水漾的凝泽在指尖滑开了,丝丝沁凉的冰意,由指尖的凝润浸萦缭绕于心尖,他心中一痛,柔声安慰道:“小满,别哭了。”
正哭得起劲的小满不解地抬起泪迹斑斑的双眼,望向那个脸上布满关怀眼神的家伙,泪眼朦胧间,她似乎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饱含着浓浓的关切,他并没有那么坏么!
小满破涕为笑,本来就没有如此憎恨,她又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刚才自己的摔倒本质上不能将一切的错误归结到他身上,如若不是自己刹那间那挣脱,也许此刻的自己还稳固地被他抱在怀中。
一丝潮红拂上脸颊,她居然想要汲取他怀中的温馨,根本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急欲改造的“衣冠禽兽”。
身随心动,她的上半身缓缓向他依偎,想要扑进那个舒适的怀中,顺便将脸上的泪珠全部擦到他身上华丽的衣衫上。
再说,她此刻也不想站起来,面对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够丢脸了,自己哭泣的模样根本就不想让别人一路目睹,那是丢人现眼的行为,女侠是坚强、不会流泪的。
拓跋熙一个起身,本意是打算自己站起来,再拉她起来。
没想到,他刚站起来准备扯起她之时,她笔直地往前栽倒,那张水嫩的脸蛋快要埋进脏兮兮的地面了。
拓跋熙猛然一惊,忙一个使力将她拉进怀中,速度虽然够快,但小满的脸蛋还是沾满了灰尘,在那一瞬间,不过,幸好没有受伤,只是原来白皙的小脸此刻脏痕布满,有些滑稽,更有些可笑。
小满小嘴微抿,愤愤地瞪了她一下,看他嘴角的那丝笑意,就知道自己此刻是多么狼狈,这家伙站起来也不提前通知自己一下,害自己出丑,真是太讨厌了,刚刚升起对他的一滴好感又被良心泯灭了。
扣分,扣分……
小满有些怨恨,马上将自己的怒气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故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顺便张开双臂,做出想要抱抱的姿势。
拓跋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眼没有离开那张有灰尘,有泪珠,还有那抹难看的笑靥,就算那抹笑靥如何光芒照人,如此璀璨夺目,但在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根本就无法展现其一丝魅力,只有像小丑一样给人一个滑稽的表相。
放肆的笑声很有磁性,低低地煞是好听,连小满也差点被迷惑住了,拓跋熙本来一直酷酷的表情早已消失,只有浓浓的笑意,那张本来就好看的俊脸加上了笑意盎然地点缀,更加荧人惑心。
可是转而一想,他笑的对象根本就是自己,如果自己成了他人的笑柄,还差点沉迷于嘲笑自己那个家伙的白痴笑容,那不是作茧自缚,比他更加可恨,在自嘲,这境界,较之他人,更胜一筹。她马上敛神,露出凶意,嘴角浮现一抹奸笑,不把脸上的脏东西过渡到你的身上,我今天还不走了。
拓跋熙兀自笑得开心畅快,连路人奇怪的盯凝都视而不见了,也同样没有捕捉到小满嘴角的那丝奸诈,他好久已经忘记了自己上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了。
作为安王府的继承人,他从小娇生惯养,吃穿用都是顶级的,但是该学的还是要一样不拉的照本宣科,基本上皇家的小孩学什么,他也跟着学什么,没有创意,虽然他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但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学得他厌烦,只是不想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没有拒绝接受而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忘记了何为真心实意的笑,就算对着父母也是敷衍的笑容,只是他敷衍的笑容学得跟真实无疑,没有人发现其实他的笑意没有达到眼底最深处,尤其这两年,他连敷衍的笑容也不曾露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