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将结界收起来,快步走向学生那边。看到死去的卖花女孩时,他显然呆了一下。
斯帕尔不相信地用手沾了一下对方的血,喃喃道,“怎么可能,明明是我看着她离开那边的,这不可能……”
天就快亮了,这样下去会被当成犯人的。托里斯没有多说,直接拉着斯帕尔离开那边了。可卖花女孩究竟是如何死的,却没有任何头绪。
实在是有些奇怪,明明怪物都被斯帕尔截住了。托里斯靠在窗边,看着昨天从女孩手上买的那一束花。
斯帕尔换了一套衣服,洗漱完之后也已经冷静下来。他坐到托里斯身旁,“老师……难道是这里还存在另外的刻度者?”
托里斯的眼神稍稍有些黯淡下来,“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我们要尽量与刻度者避开交锋,至于为什么你也知道。”
说完之后,他看向斯帕尔。对方心知肚明,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斯帕尔还是抬起头,有些不甘地看着托里斯,“但都是因为我,如果那时候我跟着她一起躲,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托里斯无奈地敲了一下学生的额头,幽幽地叹了口气,“别什么都怪到自己头上,那种情况下避免受灾范围扩大,就应该这样做才对。”
真是的,什么都能怪到自己身上。托里斯想着,这学生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好好想一想呢?
斯帕尔嘴上说着,却还是在不停地自责。托里斯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拿出金币放到桌上,“你不觉得这枚金币很眼熟吗?”
第一反应,斯帕尔率先想到的还是那个耍流氓的胖子。他迟疑地看着那枚金币,“那个,胖子?”
托里斯点点头,“没错,可她怎么可能会在大半夜的时候带着这枚金币出门?”
斯帕尔挑了挑眉,没明白老师的意思,“也许只是因为金币只是代表一个通行证?所以才会出现在她手上?”
托里斯耸耸肩,反驳道,“有可能,但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把金币死死握在手里?金币上又不会写着谁是凶手,也没有那个胖子的名字。”
斯帕尔一时语塞,不满地看着托里斯,“难道老师你觉得,这是凶手留下来的?”
托里斯笑而不语,很明显是默认了这个回答。斯帕尔一愣,硬是没想到老师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凶手,是个傻子?
就这样留下证据等着让人逮捕他,也太不合逻辑了。斯帕尔眉头紧锁,猜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求助地看向托里斯,希望老师能告诉他为什么。
托里斯假装没看到,避开了他的眼神,重新拿起那枚金币。
其实答案啊,早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刻度者那群家伙,又想搞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晚上,托里斯还是没有告诉斯帕尔最后的谜底。斯帕尔提出的好几种假设都被驳回了,结果到底是什么啊。
斯帕尔翻来覆去还是一晚上都没睡,都在想金币的事情。他拿起金币对着照进来的月光,才看到一条不属于上面的特殊字体。
原来如此,斯帕尔将金币纳入手心,心满意足地笑笑。第二天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比托里斯晚起了。
托里斯坐在那边,敲了敲堵塞的烟斗,看着终于起来的斯帕尔,笑笑,“难得一见啊,怎么,想出来答案了吗?”
提到金币的事情,斯帕尔的困意便瞬间消失了,他抬起头,“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学生?”
这时候就承认是自己学生了,托里斯苦笑将烟斗收起来。
“那么,说来听听?”
城郊外的树枝被吹得咯吱咯吱作响,一片墓地之中弥漫着淡雾,胖子不耐烦地将手中的金币抛到空中一遍又一遍。
他坐在墓碑之上,等着一个人。按道理来说,那个人应该早就出现了,不应该没发现自己留下来的猎物才对。
毕竟那人的嗅觉,可是赫赫有名的。胖子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跃下墓碑骂骂咧咧地打算离开。
正好和刚刚来到的两位,撞了个满怀。双方都一下子认出来对方,一方是杀害了少女的凶手,一方又是杀了自己宠物的人。
胖子当初可看到了托里斯是怎么轻轻松松将自己的宠物灭掉的,他没打算久留,假装擦肩而过。
托里斯头都没回地问道:“你要去哪,零五刻度?”
胖子木讷地转过身,这人居然知道刻度者的事情。只有高等级的刻度者可以看出别人的刻度,这是得罪了大人物啊。
他尴尬赔笑,将金币收到右胸前面的口袋里,“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私养诡物,可是重罪吧。”托里斯幽幽地看着远方的初阳,回过头笑笑,“你的命,就那么够花吗?”
斯帕尔没能插上话,只能在一边看着。可他这还是第一次在老师嘴里,听到盟的事情。老师当然讲过这个组织,可都是几句话直接带过。
听说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刻度者,遵循着自古以来就定下的规定。然而老师却不在里面,属于第三方刻度者。
胖子的笑脸一僵,又不敢跟对方打起来,只能低声下气地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盟内就不会有人知道。”
托里斯不厚道地笑出声,看着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你以为,你真的躲过了吗?”
胖子怔住,久久没反应过来。托里斯还打算说些什么,另外的不速之客就已经出现了。他耸耸肩,“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斯帕尔,我们走。”
斯帕尔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托里斯,“可老师,我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托里斯用手杖指了指那两位不速之客,淡淡一笑,“有人会管的,就比如那边的那两位,可是盟内正冉冉升起的新星,交给他们好了。”
他笑得很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偏斯帕尔不会看,跟着点了点头打算离开这里。他们就快走出那两个人的视线之外的时候,女生对着托里斯的身后喊了一句,“老师!”
但托里斯没有停留,还是径直地带着斯帕尔离开了。倒是斯帕尔还回头看了一眼,永远忘不掉那场蓝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