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七点的闹钟就吵醒了苏冉。苏冉揉了一下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以后,苏冉在试衣间里转了一圈,但是并不知道要穿什么。当她看到那排素净高雅的裙子时,她叹了一口气。
“裙子这段时间是不可能有机会穿的了,我还是看看裤子吧。”于是苏冉转头看向那排挂起来的裤子,看到短裤时,她脑海里突然想到季宇寒那个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名字。
“还是长裤吧,留个靠谱的好印象。”
最后,苏冉挑了一套浅蓝色的休闲小西装,搭配阿迪达斯小白鞋,简单化了一个淡妆,在镜子前将两侧头发别在耳后,就背着一个单肩的牛皮小包出门了。
在最高学府北京大学门前,一辆灰色的路虎揽胜开到了大门处。保安示意车里的人出示证件。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硬朗的侧脸。保安一看是季宇寒,也不再查他的证件,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就放行了。
路虎一直开到了心理系实验楼楼下,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穿着实验白大褂的女人。女人留着深棕色的短发,棕红色的口红透着一股知性美。当她看到车上下来的男人时,眼里顿时有了光芒。今天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下身搭配一条直筒的深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棕色的男士皮鞋,整个人显得很修长又成熟。
“宇寒。”女人用很亲近的方式向男人打招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相比其他女人,自己对男人来说还是特别的存在。可是男人似乎不以为然,只用很淡漠疏离的语气,叫了女人的名字。
“叶汐。”
叶汐原本还想和季宇寒说说别的话,可是季宇寒已经抢先开口:“上次听你的意思,实验结果出来了是吧。”叶汐掩去眼底失望的神色,她害怕被季宇寒看出来,于是假装自然地接过他的话:“是的,两年前被你救下来的那批孩子,他们的心理应激水平指数确实高于正常孩子。如你所说,他们确实需要通过一些指定的训练来进行脱敏。”
到了实验室,叶汐拿起桌上的实验报告给季宇寒,季宇寒仔仔细细看完后,对叶汐说:
“叶汐,你是专门研究发展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的。我相信你会制定好脱敏训练,并且教会他们的父母该如何去做。”季宇寒说地非常认真严肃。
“哦?我们精通心理学各种分支的季宇寒先生居然会说如此信任我的话,真的蛮意外的。”叶汐忍不住打趣季宇寒,季宇寒没有太在意。这时他看到了一位戴着眼镜的男人进了实验室,而男人看到他们的瞬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以示敬意。
叶汐才反应过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一起做发展心理学研究的李教授,这位是季宇寒,犯罪心理学专家,同时也在中国政法大学教学。”
“原来你就是季宇寒,久闻大名。”戴眼镜的男人斯文的气质莫名让人觉得他文质彬彬,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李教授过奖了。你就是李浩言教授吧,刚才在实验报告上看到了你负责处理的数据,计算方式和过程简单明了,数据也精确齐全,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季宇寒不喜欢客套和过分谦虚,但他也真心欣赏有能力的人。
李浩言笑了,“不愧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观察力和分析能力真的很强。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吧。”说罢,他拿上桌面的咖啡杯,去了隔壁茶水间。
季宇寒和叶汐聊了一会关于脱敏训练的方向后,就准备走了。
“好了叶汐,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要回警局见今天来的新人。”叶汐送季宇寒到实验楼下,季宇寒在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转头对叶汐说:“既然我都来了,就送你一个礼物吧。李教授喜欢你,像这种优秀的同僚,你就不要错过了。”季宇寒难得说着话的同时露出了笑容。
可能是有些突然,叶汐愣了一下,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教授确实不想你看出来,但他的掩饰在我看来真的很明显。”季宇寒笑了一下,继续说:“他看到我们站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是有惊讶的表情,但是一瞬间的低落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知道我的名字时,虽然很礼貌地对我客套了一下,但他的语调并没有放得很低,反而升高了,说明他对我有潜在的的敌意。”
“我看到你的实验报告,上面的很多数据他都很贴心的帮你简化和处理了,我相信你使用数据的时候一定觉得轻松又便利。他的咖啡杯边缘很多长年累月形成的咖啡渍,说明他经常喝咖啡。据我所知你没有经常喝咖啡的习惯,但你的咖啡杯也有一些咖啡渍,而且他刚才很顺手地就拿起你的杯子去茶水间,说明他经常帮你泡咖啡。”
季宇寒知道叶汐现在有点懵,但他还是没有停止分析。
“其实最决定性的都不是上面这些,最让我确定的是他在和我交流时,他看了你不下五次,他很在意你的反应。叶汐,很多事情可以换个方向思考,包括爱情,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季宇寒说完,就快速上了车,留给叶汐的就剩风里的一句“再见”。
叶汐看着远去的车和人,她握紧拳头。
“是啊,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应该换个方向。可是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整整九年,没有变过,可惜你并不在乎.....”
北京市公安局。
由于清晰的指引,苏冉很快就找到了心理与行为分析小组的办公区。她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大家投来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女性是警局稀缺资源,更何况长的好看的女性,自然会吸引众多目光。
王轩在苏冉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认出来了,他上前说道:“苏小姐,我们组长还在外面没回来,我先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
苏冉只是微微一笑,便跟着王轩去参观办公区。她前脚刚走,办公区里的男生就开始讨论这个新来的女生。
“哎,新来的妹子真的好漂亮啊。”
“你啊,就别想了,人家可是海归,能看得上你?”
“可是能和这种厉害的美女一起工作,也算是一种福气了啊。”
一群大男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某人已经在靠近。
“看来你们很闲啊。”
那群男人被吓了一跳,转头发现季宇寒就站在他们身后。他们赶紧一哄而散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安静的敲着键盘。
季宇寒也没有再追究了,只是他没看见应该见到的人,于是问他们:“人呢,参观到哪了?”
其中一个组员说:“我刚才看到王轩好像带她去参观资料室了。”
季宇寒放下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向资料室。他刚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
“你们的资料室严格按照时间顺序和重要程度将资料和档案分类,而不是按照资料室常用的首字母分类或者性质分类,看来我们的组长是一个很有自己处事风格的人。”苏冉扫了一圈资料室,就得出了这样的分析。一旁的王轩似乎还想听她继续分析,便给她看了一下两年前儿童集体被拐骗事件的档案。
“这是我们小组这几年侦破的最具影响力的案子。”王轩似乎颇为自豪。
苏冉翻开了档案,看到每一个证据和线索下面,都有很具体的推理过程和心理分析。苏冉可以从语言当中,感受到这个人循循诱导的分析,是充满了耐心的。当她看到对嫌疑人的画像分析时,她有所停留。档案上面写着的内容让她想起一些当年对这个案子的模糊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