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教室内部,虽然人少了许多,但依旧淡不去火药味。
岸本正章心里有鬼,知道似乎瞒不住女友,立马翻了脸,一脸嘲讽意味的看着森川,语气充满着不屑:“原来昨天那个偷听的人是你啊,臭婆娘。”
“什么偷听?”森川书记不明所以,但她并未多想,就顺着说了下去,“啊,是我,怎么了?承认了?刚刚不是还嘴硬吗?难道你这种禽兽还想着要点面子?”
“对哦,你才知道哦。我是不是藏得很深?哈哈哈,好气哦。”岸本正章笑得得意,“所以呢,你能拿我怎样呢?在那么多新生面前和我撕破脸,是想让大家伙都来同情你?还是想借此搞臭我?有用吗?啊?对我的地位有影响吗?”
森川学姐面色铁青,无法反驳。
岸本继续得瑟,“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和我闹翻了?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哦,不然我让你毕不了业,让你多上一年三年级。”
“这叫小事吗?”森川眼泪涌了出来,“对情侣来说,这种事是小事吗?是我眼拙,是我看走眼了。但别以为你能威胁到我,负心汉我们就此别过!”
森川学姐抹了抹眼泪,一把拉过还在坐着的樱井月,“还有,不准动这个孩子,不然我拼了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岸本突然笑得猖狂,一脸妖娆的看着樱井月,“哈哈哈,小月月,我和你是两情相悦,是不是呀。”
月似乎不敢抬头看他,支支吾吾的。
“大声点,是不是?!”
“是,我和会长是两情相悦的。”樱井月机械的重复了一遍。
“对嘛,这才对嘛。”岸本走到她俩面前,坐到了桌子上,关节敲打着桌面,“森川同学,听到了吗?我已经有新欢了。快滚吧。”
“别以为有点别人的把柄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我们走!”森川搂过惊魂未定的月,回头还恶狠狠的瞪了岸本一眼,“我迟早会把你从这里弄下来!你等着。”
“别嘛,我好怕。就这么因爱生恨了?啧啧啧。”岸本阴阳怪气的舞动着两只胳膊。
看着离开的两人,岸本嘴里念念有词,想让放过她?门都没有。言罢还舔了舔嘴唇,好像粘了糖似的。
门外,等不及的秋水上前,多少关心的话语被口舌不断过滤,到嘴边只剩,“你没事吧。”
樱井月摇摇头,眼神恍惚。
一众新生都明白了事情的真实性,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樱井月很勉强的笑了笑,“谢谢大家关心了,还等了我这么久。其实没有大事,可能是岸本会长他为人比较随意吧,并不会在意我们之间的距离,所以才导致了昨天的事故……”
森川学姐仍还搂着月,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在这里就没必要帮他说话了吧,他威胁不到你的。”
正当大家伙疑惑的回味着这句话,只见月豆大的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大家都回去吧,我没事。”
怎么看都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可是……”
“我真的没事了。”
既然樱井月也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是稀稀疏疏的和她道别,先行一步回教室拿书包了。
月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在后面。旁边只剩下了秋水。刚刚秋水看到月的笑容甚是意外,这是秋水第一次见到月的笑容。尽管他知道那个笑容明明很勉强,是给大家的安慰。
“你干嘛。”月还是看着前面,语气冷淡。
刚刚还流过泪的她立马就恢复了平常,秋水不得不感叹。
“你的那个白色袋子呢?”秋水觉得这个问题怎么也得问一下她。“不会是给会长的吧。”
“不是。”
“那我回去帮你拿吧。”
“不用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你带过去干嘛?”秋水继续追问。
月又不说话了。
“嘶……我记得学姐说,会长让你带私人物品给他,还被学姐形容为恶心的癖好。那我认为的私人的物品是……”秋水说话开始意味深长起来。
樱井月似乎反应很大,瞪着秋水,羞红了的脸掩盖了一些羞恼的神色。
“既然这么害羞,还不让我回去拿啊。”秋水笑了笑。
“我没有害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我是不会把那些东西给他的。”
“哦,行吧。”
按照月的回答,秋水觉得那个袋子里果然还是装着她哥的咒器没错。秋水还想和月说点什么,但他久久没有找到话题。为了不再让气氛尴尬起来,秋水索性快步离去。
直到出了校门很远,他还停下来回头看了几眼。过了一会儿,他就看见樱井月钻进了校门口那辆黑色轿车里。
传闻果然是真的呐,她每天都是家里的专车接送啊,真方便。秋水如是想。
他手摸了摸兜里的电车卡,一想到等会还要转两路车才能到家,心里就极度疲乏了。
边走路边踢飞了一块石子,秋水又思考起为何森川学姐会知道昨天的事情。
秋水稍稍的捋了捋思路,还是不能确定的是昨天学姐到底有没有在偷听。虽然自己凑在门上才勉强能听清对话,几乎不可能从其他地方听到里面的动静。但毕竟秋水入学才两周,说不定学姐知道一些秘密地点也不是不可能。
但秋水好好想了想,学姐说岸本逼迫月带私人物品给他,这和秋水昨天听到的有所出入。如果是学姐故意为之,这未免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女生的私人物品秋水其实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咳咳。
总感觉,森川学姐获得的信息是有人篡改之后故意和她这么说的。
对了!秋水突然回想起会议结束时,森川学姐的神色变化。之前的学姐都是好好的,突然不受控制的发这么大脾气,说明之前她绝对是不知情的。
有人告诉了她?
秋水忽然觉得有些脚底冰冷,明明是九月份。
昨天在场的,除了自己,还有二阶堂,岸本,樱井月三个人。所以,只可能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把事情告诉了森川学姐。
究竟是谁呢?不可能是樱井月啊,今天出了这档事,她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反而处境会更加堪忧,甚至还有岸本破罐子破摔的风险;也不会是二阶堂幸树啊,他都是岸本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损害岸本名誉的事情;至于岸本本人就更加不可能了吧。
没有解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水抓着自己的头发。
没办法了,秋水觉得这时候就需要逆向思维了。
回想昨天,二阶堂追出来,岸本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肯定会想到自己会采取一些措施来对付他。莫非……
秋水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莫非是岸本知道自己肯定会被这件事所牵制,而且如果秋水成心想和他作对,这件事瞒不住的。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故意让森川学姐知道这件事,提前让自己名誉受损?这样就可以把秋水和他谈判的筹码给尽数毁掉。
秋水一拍脑袋:这样就完全解释的通了,为何单单就只有“袋子里的东西”这个信息被篡改了,因为岸本故意为之,为的就是为自己制造一个衣冠禽兽的形象。
秋水已经想象到岸本正章得意洋洋的嘴脸,他还会告诉自己:来啊,随便你到处散播爷的事迹,爷就是不要脸,爷不怕。
就像象棋博弈中,你故意飞个象出来,他的马吃掉你象的同时他的马会被你的炮吃掉。但他此时却一脸得瑟的和你说,“我无所谓呀,吃不吃得掉你的象另当别论,关键我就是想先死个马。”
可恶,想到这里,秋水觉得自己似乎无计可施了,岸本已经将他的下一步提前预知并且堵死了。可秋水还是想不通,为何岸本对樱井月执着至此啊,不惜葬送自己的名誉风评。还有,那个咒器就有那么重要么?还是岸本要利用樱井月做其他不为所知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秋水没精打采的拐进一处小巷,在一家店面极小又破旧的面馆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想解决晚餐。
“老板,大碗豚骨拉面。”
“好嘞。”老板脖子上环着一块白毛巾,来回忙碌也不忘搭话,“哟,小哥,每天都这么晚啊。”
秋水没有应答,只是撑着脑袋,望着调料盒里的胡椒粉,猛的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