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陈末问。
“我也是听同事聊天才想到有这个可能,就找机会把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然后下车或者假装出去,才录下他打电话的”,庞月儿说。
“看,我让你找她打听叶守唐的情况没问题吧,庞月儿绝对有卧底的天赋,从她小姨那儿就能看得出来”,孟见飞说。
“你都录了啥,快放来听听”,陈末说。
庞月儿把录音打开,一条条放给大家听,虽然都是他们已经知道的事,但贺君宪还是很高兴,一来庞月儿在为他的事担心,二来庞月儿如此聪颖,与叶守唐接触他也能放心些。
他边听录音边看着庞月儿,一身淡蓝色的法式衬衫裙甜美中透着优雅,淡雅的妆容与裙子搭配相得益彰,与昨晚舞台上那个魅惑的办公室女郎比判若两人。庞月儿感觉到好像有目光落在她身上,抬眼看时贺君宪慌忙将眼光挪到别处。
听完录音陈末说:“下次别用手机了,我教你用别的设备,比手机好用”,庞月儿说:“行”。
贺君宪将茶给每个人续上说:“这一周都有什么收获,跟大家说说。”
陈末端起茶杯细细啜饮着。
“嗯,叶守唐有个哥哥叫唐啸坤,前两天他嫂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了。”
“啪”一声,陈末的茶杯从手中滑落,脸色也变了。
“流产了?现在呢?”陈末语气里有些激动。
“你怎么了这是,人家流产了你激动啥呀?”孟见飞边说边拿纸巾擦桌子。
“现在怎么样了?”陈末追问。
“应该还在养和医院住院呢”,庞月儿说。
贺君宪看陈末的反应,恍然大悟,问:“她是不是就是?”
“方琐心”,陈末说。
“啊?方琐心?”孟见飞吃惊道。
“是。”
“怎么没听你说过?”孟见飞说。
“我觉得她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就没跟你们说她的情况。当年她妈跟我说她去外地了,我去外地找她,回来后她已经结婚了。我没法满足她家的条件她结婚了我也只能远远地祝福她。”
“怪不得每次你都爱往枫桥八号那边看,原来是方琐心在的方向”,贺君宪说。
“末,对不起,你从刑警队辞职我还怪你太情绪化,没想到你心里还有这么块伤疤”,孟见飞说着拍拍他的肩膀。
陈末点了支烟,将胳膊支在茶台上坐直了,扭着脖子看着窗外,说:“过去了,我只希望她好。”
“可是她好像不好”,庞月儿说。
陈末扭过头来看着庞月儿,庞月儿继续说:“叶守唐说他哥脾气不好,平时他嫂子在家里话很少,总觉得活得小心翼翼的,跟他多说句话他哥都会吼他嫂子。我前两天认识了一个梦回酒吧陪酒的女孩叫程雪吟,她脖子上脸上都是伤,她说唐承业老缠着她还说唐承业挺变态的。我想他在外边都这样,在家里说不定对自己老婆也动手,不然她嫂子也不会在家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陈末狠狠地吸着烟,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起伏,连夹烟的手都有些颤抖,抽的太用力,一口气没换过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贺君宪给他续了杯茶,他没喝,又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大家都沉默着,谁都无力分担他此刻的心酸,只能陪着他一起悲伤。
泪水滑落下来顺着嘴唇浸湿了烟,陈末自顾自地抽着。
“我一直忍着不去找她不打扰她,唐承业当年那么喜欢她,我以为他们会过得幸福,我只能告诉自己他们很幸福。不然,我又能怎么样呢?知道唐啸坤的那些事情后,我想过去找她,可是只要唐啸坤的势力在一天,我找她只能给她惹麻烦,可我没想到她活得那么不如意。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当初我就该什么都不管带她离开渤海”,陈末的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他边说边用手背拭着,脸始终看着外边,不让大家看到他的泪水,孟见飞拿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她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贺君宪问。
“叶守唐说她嫂子本就瘦弱,怀孕后容易头晕,当天他在楼梯上崴了脚喊了一嗓子,他嫂子听见出来看他,走到楼梯那儿就晕倒滚下去了。”
“哦,怪不得昨天看见他,他拄着拐杖呢。”
“他说他那个脚崴得不严重,但是他哥知道他嫂子是为了看他才滚下楼梯后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在他崴了的那只脚上踹了好几脚,所以才严重了。”
“他哥和他感情不好?”贺君宪将话题转移,好让陈末平复下心情。
孟见飞说:“肯定好不了,凭空冒出个跟他分家产的弟弟来,普通家庭都得闹腾,何况是他们那种豪门呢。”
“嗯,确实是,他说那天要不是大家拦着他哥能把他打死。”
“那唐啸坤对他兄弟俩怎么样?”
“他说唐啸坤一直对唐承业看不顺眼,他嫂子怀孕后他爸才对他哥好些,唐啸坤特别喜欢小孩,他嫂子怀的是个男孩,唐啸坤总说是唐家的长子长孙对他哥也比以前好了,所以他嫂子流产他哥特别恨他。”
“诶,我觉得这点对咱们有利,”孟见飞坐直了说“豪门争产兄弟反目的事情太多了,这说不定对咱们还是个机会。”
“嗯,我也觉得是”,庞月儿说完贺君宪也点头表示赞同。
陈末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着心事还是在听他们说。
“这唐承业多大了?平时有什么爱好?”
“叶守唐说比他大两岁,属蛇的,爱好没说过,平时打扮斯斯文文的,喜欢戴个眼镜,花钱大手大脚,应该挺爱泡夜店的,最开始一次见程雪吟的时候就是经理让她去陪唐少,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个唐少是谁,只记得程雪吟挺不乐意的。”
“他家还有别人吗?”,贺君宪问。
“罗蒙,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他家人,是唐啸坤的干儿子,罗蒙的爸给唐啸坤挡过子弹,后来就收作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