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爸妈,我回来了。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春日的暖风轻轻,夹杂着花草的清新香气拂过脸庞。虽说已是春天的尾巴,路边的树叶仍眷恋这春日的最后一抹嫩绿,沙沙地、沙沙地在枝头舞动着。日头好像也还沉浸在春的气息里不愿醒来,懒洋洋的悬在空中。
这城市的另一头,一处群山环绕、溪水潺潺的洞天福地碑石林立,郁郁葱葱的松柏使得这里庄严肃穆的气氛更多了几分。
在一处更显僻静的墓碑前,一身黑衣的长发女子正在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石碑,泪水蔓延到下巴,滴答在碑前的菊花上。旁边的女人看起来比她年长,三十几岁的妇人模样,也难掩悲伤之色,帮她一起收拾着。碑上刻着“慈父庞耀文、慈母郝文芳之墓”。
少顷,二人便拾掇妥当。
长发女子跪在墓前,抚摸着碑上父母的名字,一笔一划,往事幕幕翻涌于眼前。
“爸、妈,我回来了!”哭的红红的眼睛又泛起泪花,扑簌簌滚落下来。碑文冰凉蚀骨,像极了半年前她急匆匆从美国赶回来时,在太平间抱着的父母的遗体。
“我好恨呐。昨天还在新闻上看到那个人,笑的那么慈眉善目,真想把他那层虚伪的皮扯下来,让全世界看看他的真面目多么令人作呕。爸、妈,你们要保佑我,保佑我找到证据,保佑我把他的一切都毁掉。凭什么?凭什么那么作恶多端的人还不得到报应?凭什么是你们躺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我一定要把他欠我们庞家的讨回来。”
悲到深处,她使劲使劲地抓着墓碑,泣不成声地抽噎着,把脸紧紧地贴在冰凉的碑上,此刻她多想感受到父母的一丝温暖。旁边的妇人爱怜地把她的头发向后捋了捋,自己也是满脸的泪痕。
“爸,我总能梦见你血肉模糊的样子,你在天堂好吗?天堂里一定不会有道貌岸然的家伙。你和妈妈一定要在天上看着我为你们报仇。”
“爸,小姨说您应该是被灭口的,说妈妈跟她说过,您查到了一些证据。如果是真的,那些证据在哪儿呢?我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没有任何线索。”
“是啊,姐姐、姐夫,哪怕你们给我们托个梦呢,也好让我和月儿有点线索。”妇人也悲戚地说着。
长发的女子叫做庞月儿,旁边的妇人是她的小姨郝文丽。
如此和煦的日头下,竟有此般恶积祸盈之事,真不知庞月儿一副消弱单薄的肩膀要如何担得起这似海的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