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十几年未曾陪伴长大的儿子,因为一时的失败嚎啕大哭,原因竟是怕自己不喜欢他,唐啸坤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和心酸。
他这个父亲当的,连自己都觉得羞愧。
终于在把叶守唐安慰的睡着了后,他浏览了所有关于叶守唐和贺君宪的新闻。
这一看,竟然就看到了鸡啼时分,勉强休息一会儿吧,虽然不一定能睡着。
他已经很久没失眠了,昨夜,为了亏欠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为了父亲的角色,几乎一夜未眠。他把贺君宪这个年轻人通过各种渠道调查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无论从家世、学历、做事风格等等来看,都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而且他和他的父亲,他们两个父辈之间曾经也交过手,只是没想到他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这也算是缘分吧。叶守唐有他这样的竞争对手,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这个父亲能从这两个年轻人的对决中,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奋斗了几十年的产业,终需一个更合适的人来继承。
因为前一晚叶守唐失控的情绪罗蒙有些担心,一早他便来到唐家。稍事休息的唐啸坤习惯早起,即使几乎一夜未眠,但到平时起床的时间,他便也睡不着了。
见罗蒙早早到来,很是高兴。叶守唐有他这个尽职尽责的哥哥陪着,他倒是放心的很,便招呼着一起吃早餐。
两人坐定,唐啸坤说:“罗蒙啊,你说是不是小孩在长大的过程中没有父亲的陪伴,就没有安全感。”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便又说:“干爸知道你也是。唉,都怨干爸,那天要是你父亲不是为了救干爸的命,也不会……”,说着拍了拍罗蒙,以示安慰。
“所以干爸想问问你的心里状态是不是也是这样。”
罗蒙思索一下说:“我的确也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这大概是没有父亲的孩子都有的问题吧。”
唐啸坤说:“是干爸太大意了,要不是有守唐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干爸对你照顾不够啊。”
罗蒙说:“干爸太忙,我理解。”
唐啸坤说:“我没照顾好你,现在还让你照顾守唐,干爸有些自私了。不过,那个贺君宪干爸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临危受命当了董事长,中间经历过一些坎坷,现在看来能力还可以。”
罗蒙说:“我也是最近因为守唐,才和他有些接触,不了解他。”
唐啸坤说:“嗯,作为你们的同行,也是竞争对手,你们还是要多关注的。干爸错过了守唐的小时候,老话说:‘子不教父之过’,现在守唐回到我身边了,我就得好好教育他。你们放心大胆的干,让你们在成长的过程中走些弯路、吃点苦头、交些学费,干爸还是能负担得起的。也让我在这个过程中,看看我这个儿子有哪些不足的地方,我好及时给他弥补。你放心,你的功劳干爸也记着呢,也有你的一份。”
罗蒙说:“干爸,您是我的榜样,以前只觉得您很厉害,但怎么厉害说不出来。但就今天您这几句话,您这思维的高度,让我很佩服。您能这么成功不是没道理的,我们都得跟您学习。”
正说着,叶守唐也起床了。昨夜的痛哭使他的眼睛酸胀发肿,看起来比平时小了些。但他无助痛哭时,唐啸坤的温暖怀抱让他体会到不曾有过的温暖。也许这就是孩子对父母天生的依赖吧,血缘亲情总是人对抗这个世界的力量源泉。
贺君宪依然在办公室忙碌着,他顶住了里里外外对他将贺氏珠宝改成Dream·缀梦珠宝的压力,大获全胜后他并没有停歇,而是有了更进一步的规划和更大的蓝图。而当初那些反对他的人,现在也都闭口不谈了,更有人对他大加赞扬,就差点歌功颂德了,成王败寇大抵就是这样吧。而这些对贺君宪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赞扬而骄傲,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对会贬低就心生退意。
在一个传统的世族大家长大,家族历经几百年的风光与落寞,他早已练就了一副宠辱不惊的心态。坚持、隐忍、不骄不躁、不急不馁。
刑政拿着一份小报急急火火地进来说:“董事长,怪不得那个叶守唐跟你争龙佩呢,原来龙佩是他们家的。”
贺君宪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
刑政说:“这报纸都登出来了,您自己看看啊。”说着把报纸递给贺君宪。
贺君宪将通篇的报道看完后,不齿地说:“他还真是毫无底线,什么都敢编。连祖宗都能自己编的人,我倒还真不能高看他了。”
“还有哪些新闻或者杂志报道这个故事了?”贺君宪问。
刑政说:“我没搜,刚看到这个就给您送来了。”
贺君宪说:“你把所有的新闻、报纸、杂志都筛一遍,看看还有哪些报道,然后全部留一份。”
刑政说:“留那么多干嘛,应该都是一样的内容吧。”
贺君宪若有所思地说:“能干嘛我现在还说不好,总之假的永远真不了。既然他敢这么说,就得承担这么说的后果。”
刑政应了一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