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果树,亦指其果实。”
“奈与林檎,一类二种也。”
“朱樱春熟,素奈夏成。”
这里是一片混沌,人、妖、仙三界之外的时空。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遗世独立,无人打扰。南市酒肉,北市寻欢,没有西向,据说是一位叫玄奘的和尚,向西十余载,误入深渊之中,放出妖猴,闹塌了半边天空,最后经仙界点化,走向人间天竺。
但西边的天空依然是一个空洞,阴沉沉,偶尔泛着幽蓝的光。没有人去过那里,或者说,去过的人从来没有回来。
西边筑起了高墙,围栏,百年来毫无异象,但依旧无人敢踏足。如果说高墙之外的西带来的是恐惧,那么东向,则是神秘。
东边人烟稀少,较为荒凉,且居住者以妖为多,其次有仙。仙人居左,妖居右。南北二市与东坊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偶尔的交往,便只有节日盛会热闹的时候了。
东坊的尽头只有一座安安静静立着地宅子,朱红色的大门,金黄色的兽首铜环在上面显得突兀,黑漆漆的高墙给整个宅子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偶尔路过还能感受到那诡谲的气息。宅子不算大,进出的人很少,主人也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或许是个仙人。
阿奈在这片荒凉之地游荡了很久,踌躇,徘徊。他打听到了这里的生意,真正到了这里,却不知自己是否真正想要。他犹豫再三,最终鼓足勇气,踏进了那个温和的结界。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只有一条直路,不似曲径通幽处,只有近乎直白的平铺直叙。高大的水杉在两侧林立,遍地野花,天蓝色状如水滴般的小花占了大多数,合起来的香不浓,但足以醉人心扉。
阿奈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极其浓厚的古朴气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步伐开始放缓,路好像很长,却又仿佛近在眼前,迷迷糊糊便到了门前。
镂花的窗框上镶嵌着幽蓝的宝石,他捏紧了拳,抬手,轻叩。
开门的是一个模样周正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一袭月牙白色的长裙,恬静温顺的眉眼如画一般,让人心生安稳。
他怯懦开口:“我找渊大人。”
女子颔首:“奴家片月,请随奴来。”
阿奈战战兢兢的跨过门槛,屋内装横极简,一块屏风,隔出内室与外室,一桌一椅,再加珠帘轻荡,墙壁上挂满了山水画,整个房间里,呈现出一种昏黄的韵味。
墙角处立了贡桌,上面的熏香冉冉升起,白色的烟雾弥漫,在这间屋子中,回转下沉。迷离的视感让人心声醉意,恍若进了人间仙境,只能看见烟雾缭绕,从这片,飞到那片,循环往复,不知今夕何年。
片月绕过玉式的屏风,带着阿奈到了珠帘处停下,小声说道:“姑娘,来人了。”
里面沉寂一片,良久才传出些许声响,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