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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岭南

“让开让开,戟卫当道,让开让开!”

数十官帽轻骑从岭南镇的官道上呼啸而过,南苑的旗帜在空中飞舞,这数十精锐轻骑,内衬青黑色布衣,贴头的官帽,肩上绣着南苑二字,手中提着长戟兵刃,胯下的悍马应该是北面的草原马,这岭南镇上的人看到了纷纷避开,。

这时,炎心带着一顶草帽,帽檐边上垂着黑丝,一身黑色狼皮修行衫很是朴素,戟卫过后人群时不时的发出感叹和讨论。

“估计又发现南荒偷渡客了。自从上去年冬天南荒地震,岭南就没消停过,这都夏至了,还有那么多南荒人逃难到这边来。不太平啊。”

炎心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上了一家酒楼,这酒楼名曰醉仙居,炎心四下观望,小心翼翼的进了最边上的厢房之中,这个包间算是整个酒楼的上上房了,视野开拓能观两侧街道,俯瞰民生,炎心的师父正坐在上座上喝酒抚扇,见炎心归来,唰的一声将扇子收起。

炎心单膝行礼

“师父您要的碧血丹青给您带来了,还有您要打听的那骁勇的轻骑是南苑的戟卫,据说是南苑的主力军……”炎心似乎还有想说的,但是被卓恒打断了。

“炎心来陪师父喝一杯,这一个人喝酒好生寂寞。”说着接过碧血丹青随着杯中酒一起送服。

“师父,徒儿不喝酒的。”炎心顿了顿。“您这次下凡难道正好到您的劫限了?”

“扫兴……做仙人就这点麻烦,虽然我已经是六劫真仙,撒足飞升只是一念之间,但是我才不像那些个度完劫就立马飞升的怂蛋!这第七劫我还是需要再准备个几百年的……现在迎头上去那就准备让老天劈得个灰飞烟灭。还是吃个碧血丹青缓上一个月,然后等我回去闭关修炼个半载再出来会会这天劫。”说着说着卓恒有些失落,估摸着这大半瓶的好酒也品之无味。

突然,卓恒似乎看到街道上出现了什么,来了兴致。“有趣的来了。”话闭,炎心也探头望过去,正是她们师徒二人寻找的目标,顾琳琅。

顾琳琅先是走入了一家药铺,不一会提着药材,拐进了一家旁边的首饰铺,似乎跟那的服务生很熟,在门口聊了一会,交给首饰铺的伙计一包东西,然后就要回去。

卓恒用着乌金扇指了指,炎心心神领会,立刻下楼跟踪。

炎心刚走到首饰铺,一不小心碰到了刚从药店里出来的一个女孩,这女孩穿着朴素,似乎并没看到炎心急匆匆的走过来,炎心一把扶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立即低头道歉快步走进了首饰铺旁边的药铺。

不一会就到了顾琳琅的住处,一个不大的小破屋,炎心收紧气息,跳到破屋之上,但是却隐约的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顾琳琅拿着药材走到破屋旁边的药柜上,你别说这药柜制作的十分精致,格式药瓶子大大小小,干货都摆满了还能看到一些珍贵的药材,旁边就是一个小炉子,上面正煎药。

炎心不禁惊叹这讨厌鬼竟然还会一些药理。但是每当顾琳琅折返到屋中,炎心心中就惴惴不安,隐隐约约感到一股不适的气息。

顾琳琅开始在另外一个木工桌制作维护什么东西,仔细端详,这不正是那天他使用来逃跑的“法器”么?就像一对鸟的翅膀,炎心在屋顶上足足潜伏了一个时辰之久,尽心的观察这个凡人的动向,也不做任何动作。

终于一身着布衣的女孩从后门走了进来,顾琳琅见状马上迎接这个布衣女孩。

布衣女孩长相朴素,面容有些僵硬,身体有些羸弱。炎心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个女孩。

“哥,药味足了,肯定有一个时辰了,熬过了药效就散去了,我这么着急回来就是看你有没有把事给忘了。”

顾琳琅

“然然,放心吧,今天不用去老师那学习,你的新药我不会怠慢的。”

“哥,其实你不用特地拿药回来的。反正我还是要回来看着的”

顾琳琅有些不耐烦的回复道。

“今天不是药铺休息嘛,我正好也陪你煎煎药,药铺老板待我们不薄我做哥哥的协助一下妹妹也没什么大问题吧?这药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和原来金疮药的做法不一样啊”。

“是加入了新的草药,这种草药的味道我从未见过,老板拜托我试做看看效果,如果卖得好还会给我增添一些红利,这月的工钱也发了!不过我知道你只是很是奇怪金疮药里为啥要加猪油和面粉。”

“打住打住!在往下我就开始糊涂了,然然你天生嗅觉敏锐,又精通药理,我顾某人不敢班门弄斧!”

这一席那惹得姑娘害羞了起来只是低头不语。在炎心的观察下,这女孩由始至终,眼浑浊不堪,毫无灵性。

炎心再仔细一看,这姑娘无论做什么都是先手到探索在慢慢摸索,就像……

“啊!”

女孩一惊。

“然然!”顾琳琅慌忙从旁边水缸舀了一瓢水把那姑娘的双手浸泡在冰水里。不一会那女孩的手就不红了。

“我说了,只会我一声就行,你看烫着了吧。”顾琳琅回头清理现场,不过还好药没洒多少,就是烫了一下然然。

那女孩面露难色,似乎对自己的无用感到十分的愧疚。“哎,只可惜,我连药罐子在哪都不知道……”

顾琳琅连忙摆手否认。

“不不不,然然可以背得下来那么多种药材的味道,在药房抓药从未抓错,根本不需要……”

顾琳琅知道自己话说的不好,慌忙住嘴。

“哈!哥我没事!就算你胳臂被人卸了!我凭借着老板教我的摸骨功!帮你医回来!”

顾琳琅露出一阵苦笑“可以不这么诅咒我么?”

看来这姑娘是天生失明。

突然哐哐哐!外门大声响了起来!

“顾儿子!你爹来看你了!”

这吼声不正是那南荒逃难来的大汉的声音么?顾琳琅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护着自己家妹妹从后门撤退。

“我知道你想走后门!我后面那几个弟兄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顾琳琅两面为难只好停在了屋子前面,紧接着那破旧的门板就被一粗大的柴刀砍烂,七八个大汉簇拥着走了进来,把顾琳琅的小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是谁?”

“姓顾的,别说你不认识我,我阿妈留给我的手镯呢?”

顾琳琅思索一番,心情平复,立刻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官府就百余步,平时就就有官兵巡逻,你们要做强盗,戟卫马上就能送你们进大牢。”

“让他们送,你今天不把老子的木镯子交出来,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顾琳琅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但是顾某人从不放弃狡辩。

“大爷啊!我不知道你找的那个顾琳琅是谁!你要搜屋子随你搜,我就一做风筝的,我妹妹瞎了,你把我们俩大卸八块又怎么样,你能找到那木镯子吗?那个顾琳琅可是有名的考托,怎么可能住这么简陋的茅屋?大爷,你真的确定你找对人了么?”

这大汉细品了一下,的确啊……这万一找错人了,就算杀了这俩人又能怎么样,引来南苑的戟卫,十条命都不够用。还惹得这帮兄弟全部进大牢,好不容易同舟共济来到南岭,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啊。

“大哥!要不咱们搜一下就算了吧,闹出人命来我们也跑不了啊。”

大汉摸了摸肚皮上的伤疤那心里是恨啊!

“看著他俩,给我搜!”

噼里啪啦,一顿找,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木镯子的影子。

顾琳琅心想“干脏活,肯定第一时间销赃啊……有哪个蠢人会吧赃物留在家里?”

然而这时候然然却吓得发起抖来。手很不自然的挡着另外一只手,并且试图用袖子遮住手腕。

搜完后,南荒大汉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走到顾琳琅跟前。

“咱们见过。我的镯子到底去哪了!”

大汉用那粗胳臂死死的抓着顾琳琅的手,顾琳琅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我记得你的脸,你是如此的令人讨厌。”大喊意味深长的慢慢说道。

顾琳琅这时也是满头大汗。

“大兄弟,我们家都让你翻了,有的话你早就把我大卸八块了。”

“顾琳琅!装什么装!老子不砍死你是因为砍死了你就真的找不到镯子在哪了!”大汉心里根明镜似的。

大汉后退两步松了口气,竟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的确啊,赃物应该是第一时间被销赃了,如果没有销赃,家里又没有,那就有可能,戴在身上,还没来得及销赃。”

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然然那遮遮掩掩的手腕。

顾琳琅却完全没有料到。手镯不是已经卖到首饰店了么?

“我阿妈的手镯不是在这么!”大汉笑盈盈的说道。

“什么?”顾琳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卖出去的木手镯吗?怎么会戴在然然身上。

“这是老板在首饰铺遇到我时送我的木镯子!说是这次的工钱的额外奖励……都是我的错……”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早知道不那么省事,找别家典当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顾琳琅没等然然说完就狠狠的推开了大汉。

那大汉手持柴刀,一被推,柴刀反手就是一挥,顾琳琅感到自己右手臂一凉,这大汉打架是个门外汉,可是这蛮劲十足,顾琳琅的半截手臂直接被柴刀拽了过来,顾琳琅被这柴刀带着往大汉身上靠,大汉直接一脚踹到顾琳琅身上,在用力一拔柴刀,啪擦一声,半截胳臂直接被柴刀砍断,血肉模糊,就跟硬扯烂破布一般,大汉那身板,一稳住身躯马上就挥刀再次砍向顾琳琅,眼看着失去一条手臂的顾琳琅,马上就要被这大汉大卸八块,顾琳琅在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左手摸到煮烫的药罐子直接对着冲过来的大汉脑门上就是一砸,大汉直接抓狂的跳了起来,脑袋被烫了个滚熟。眼看着另外几个大汉围上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半残的手臂,浑身使不上劲。

这木镯子竟然

一道华光落下,那几个贼人瞬间被弹开,顾琳琅十分熟悉记得那个夜叉炎心的脸,还有那骇人的银枪散发着森森寒气。

炎心望着顾琳琅,面无表情,面如鬼神。

顾琳琅松了口气,气血一下供应不足,晕厥了过去。

顾琳琅,梦境中,特异空间

顾琳琅从一张床上起来,看到有个人正在一台发光的东西面前。这东西复杂的结构扫过他的脑海,他的机关师傅曾经给他看过如此复杂的构造。

上面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你来了……”顾琳琅只能看到字,不断的出现消失就像在单独和顾琳琅对话。

“啊,没关系,反正你以后也见不到我了,我知道你能帮我,你是整个世界现在还缺少的最后一块拼图,你需要……”突然间顾琳琅感到头一阵嗡嗡作响头疼欲裂,感觉有只虫子钻入了脑中。

“师尊!”这时发光的机器突然灭了。

突然间,一道巨岩缓缓升起,这间房间被一块莫须有的巨岩顶起,顾琳琅感到整个地面都在摇晃,但是这晃似乎把他的头疼晃没了。

“师尊!”卓恒鱼跃而入,眼中完全没有顾琳琅这个人,直径走向那机器和,口中则是师尊的喊个不停。

卓恒小心翼翼的抱起那个人,或者说是尸体,脸上露出了微笑。

正自言自语之时,那具身躯发出金光,然后瞬间凝聚成一截光柱,光柱的光芒慢慢褪去,化成一截卷轴。

顾琳琅全看在眼里,但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这里是哪里,四面无墙,一望无尽的虚空和黑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运气不差!”

卓恒手中拿着卷轴,一边笑着,一边打开来看。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卓恒有些恼羞成怒,正反都看不出这卷轴到底有什么蹊跷,翻来覆去看这卷轴。

但是无论卓恒怎么摆弄,都看不出这卷轴内容,过了两个时辰,卓恒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思索着这卷轴的奥妙。

最后卓恒的眼光落到了顾琳琅身上。

“我怎么没想到呢,师尊怎么可能见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是啊……曾经的太一门五峰掌门。怎么可能会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卓恒在顾琳琅面前展开这卷轴。

顾琳琅一惊,卷轴竟然是一副十分绚丽的图画,上面有山有云,有水,有人,树木丛生,一副恬静的山水佳作,顾琳琅还在卷轴的左下角落款处找到了此作的名称。然而,卓恒刚才还絮絮叨叨这幅卷轴上什么都没有。

“快点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收你做门下弟子。不!我把外事堂掌权一职给你,只要你告诉我,无论你什么愿望我都满足你,我甚至可以治好你妹妹的那双眼睛!”

顾琳琅一听,这简直了,还没等顾琳琅反应过来,卓恒已经把手上的玉花扳指戴到了顾琳琅的手上,“这就是葵花峰峰主的象征,你从这出去后你就是葵花峰峰主。但是你出去必须告诉我……”卓恒拿着图催着顾琳琅告诉他这卷轴里有些什么。

“很多山水……左下角有字……好像。”顾琳琅支支吾吾。

顾琳琅端详着左下角,但是由于卓恒的姿势有些变扭,顾琳琅只能凑过去看。

“四象……”顾琳琅因为卓恒有些摇晃看不清楚字,一把从卓恒手中过这卷轴然后把落款大声念了出来。

“四象遮天图。”

紧接着一道晴天霹雳,轰然响起!连整个虚无缥缈的空间内都被这雷声震的发颤。

卓恒则是一脸惊异,然后娓娓道来。

“四象遮天图,太一无上至宝之一,佩戴者可遮蔽天眼在凡间规避天劫……可以施展神通遮天罩……这可是所有不愿飞升的地仙梦寐以求的宝物。但是佩戴后,将必须永远携带此图,如果遮天图从佩戴者身上挪走,将会立即招来天劫…………”

卓恒一甩衣袖,飞出缥缈之地回到现世,只见炎心正在跟前。

“师傅!为何天劫提前?您不是刚吃了碧血丹青吗!”炎心表情复杂她从未见过如此来势汹汹的雷劫!

只见卓恒盘腿一坐,念出一诗,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女娲抟土万灵出,伏義画卦阴阳前。

百年修行刀兵祸,定中不觉已千年。

劫来散尽无余说,凡尘此去尽如烟。

似乎卓恒对这凡间最后的一丝留念,被这顾琳琅彻底抹灭了。

卓恒看着顾琳琅恢复起身,看着自己,还有身边的徒弟炎心……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当年师傅也是这样的感受吗?也罢……”

一道金光乍泄……卓恒躯体之中元神聚光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直接打穿了屋顶,飞脱凡间。炎心和顾琳琅目睹此情此景,无不震撼吃惊,那光柱至少倾泻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整个葵花堂被照的通亮,房间外面还有不少外门弟子在熙熙攘攘的围观,在不远处一位紫衫仙人目睹这骇人的光柱此生能够目睹地仙飞升那可是三生有幸。直到最后卓恒头顶的光晕消散,只剩下一具躯体。炎心连续对躯体磕了三个响头,眼中似乎含着泪光,看得出卓恒和她的师徒关系十分深厚。

顾琳琅用指尖戳了戳这具金身,能隐约感觉到那金光之气还在不断溢出,原来这金身就是仙人的尸体……

紧接着,炎心转向又向顾琳琅磕了三个响头,顾琳琅怎么能受得起,赶忙搀扶炎心。

“葵花峰座下弟子炎心拜见葵花峰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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