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西山别墅外,一辆出租车里爬出一个女子,她匆匆忙忙地向司机递上车钱,又匆匆忙忙跑进了别墅,门卫已经认得她了,自然不会阻拦,只是他觉得奇怪,洁依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呢?
洁依进了院子,在正门的密码器上试着按了一串号码,门马上就开了,那是她住在这里时麦俊哲按她的三围设的一组数字,没想到他一直没有换过,她又小小地感动了一下,麦俊哲心里果然是有她的。她换了拖鞋,把坤包丢在沙发上,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她快渴死了。喝完水直奔二楼,她想麦俊哲此时一定是在睡觉,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站在门口,揉了揉僵硬的脸,露出一个最甜美的笑容,打开门后应该要一个猛扑扑到他怀里,他一定是又惊又喜,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吻得天昏地暗,接下来就大战一番,她捂着嘴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也会这么色。
她慢慢地推开他的房门,心里设想了他千百种睡姿,趴着的,侧身的,平躺的,就是没有想到他会是以这样一种睡姿出现在她眼前:他一丝不挂,怀中还搂着一个女人,房间太暗,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他们两个昨夜显然是缠绵了一晚,此时都睡得很香,麦俊哲发出轻微的鼾声。
洁依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自己看错了吧,一定是旅途太累,她的眼睛花了。她揉揉眼睛,用力睁开,不,没有看错,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和一个裸体女人睡在一起。她无力地后退了几步,想要马上离开这里,可是全身血液凝固了,双脚不听使唤啊,她的身体在颤抖,如秋天树上飘下来的一片叶子,找不着风的方向,因为太累太伤心,她一头栽倒在地上,那“咚”的一声巨响把床上熟睡着的两个人惊醒了。
直升机把她送到法国后,她就搭乘最快的航班回国了,她相信了唐逸他们的话,能被麦俊哲送手机的人,就是麦俊哲的妻子人选,因为那款手机,全世界只有不超过100个人在用,只有猎风门的人才可以直接通过全世界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来联系。她高兴地谢过唐逸他们,幸运地买到了返程的机票,刚好只有十分钟就起飞了。在飞机上,她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她太激动了,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有这样体贴入微的男人爱着自己,随时随地都想和自己保持联系。她要回去嫁给他,两个人一起守护幸福。也许,可以生一两个小孩,最好是生一对双胞胎,她们家里有双胞胎遗传啊,如果是龙凤双胞胎,那就更好了。她胡思乱想了十个小时,飞机一落地,她就坐上了计程车,反正行李还在那架落在刚果草原上的飞机上,到时候叫巴黎的朋友再寄给她就好了。
她付了三倍的车钱给司机,叫他用时速120码开到别墅,然而,十个小时的期待换来的是她的心碎,麦俊哲,原来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谎言,你的爱,竟是这般轻贱。你根本没有爱过我的,对吗?
她醒来的时候,是黄昏时分,太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她坐起来,发现自己头痛欲裂,脑子里像有针扎一般。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换了一身睡衣,自己昨天穿过的衣服就放在旁边。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间洗了脸,走出房间。那两个人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见她下楼来,紧张得说不出话,麦俊哲更是脸色惨白如纸。
她拿起自己的坤包,往大门走去,无视他们的存在。
“洁依。”身后两人一起喊她的名字。
她停顿了一秒钟,继续朝前走,她胃里翻滚作涌,说了一句:“我没有什么话想说,就先走了。”
麦俊哲上前拦住她,“你听我说,这中间有误会,我昨晚只是把她当成了你。”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麦俊哲脸上,洁依愤怒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们两姐妹是你的玩物还是宠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一面对我说你爱我,一面又找我姐姐,你,真是比禽兽都不如的东西,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洁依把麦俊哲的身子推开,到门口换鞋,麦俊哲抓住她的手,脸上是很无奈的表情,“听我说,只要两分钟,让我解释给你听。”
洁依挣脱他的手,冷冷地说:“给我滚远点,我听到你的声音会恶心。”
“听我说!”麦俊哲的声音抬高了十倍,他只能用提高声音这个办法让她冷静。然后回应他的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麦俊哲咬咬牙,不再做声,以她冲动的个性,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的,他只能任由她换完鞋子,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洁依走在路上,打他的那只手又酸又麻,可想而之她心里带着多大的痛和恨,她不想听什么解释,一个是最亲的姐姐,一个是最爱的男人,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换取她的原谅,她一面走一面哭,可恨的麦俊哲,以为耍她是这么好玩的事情么?她本来就是对爱情很犹豫的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谁料到幸福根本就不曾来过,都是欺骗,都是谎言。姐姐也是,嘴里说着叫自己不要迷恋麦俊哲,不要相信他的话,等她一走,她却和这个她嘴里最不屑的男人发生关系。她早就知道姐姐在性方面很开放,没有把男女之间的肉体关系当一回事,也许这又只是一次工作上的交易,但是她还是心痛,因为她这样做,不仅是轻贱自己,也是在轻贱她,是在提醒李洁依,她爱上的是多么猥琐、多么肮脏、多么可耻的男人!
她全然不知道,麦俊哲与李洁莹之间确实只是一场误会,他真的把洁莹当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