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依被带到一间封闭得严严室室的公寓里,她对麦俊哲怒目而视,“你把我带到这来,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抢婚过后当然是结婚,我要你做我的压寨夫人。”麦俊哲狭促地说完,便坐到她对面,点燃一根烟,翘起二郎腿,对着李洁依吐了一口烟圈,他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你说什么鬼话呢,你不是都结婚了吗?”李洁依很愤怒,一边用手扇着烟一边咳。虽然四年没有见面,但是他一点都没有变,无论是长相,还是说话的方式,都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但是,这个人怎么可以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戏弄她是这么有趣的事吗?
“结了也可以离,我和她现在正在办手续,你就权且忍耐一下吧。”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左右扭动了一下,你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好像变瘦了,是因为太想我的原因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在调戏或是揶揄,李洁依的脸突然红了,她掩饰不住此刻的尴尬和愤怒,“你好不害羞,谁想你,你……”
她的嘴被一片柔软的东西覆住,那是他的唇,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脱掉外套,压到她身上,李洁依被吻得无法呼吸,她想用力推开他,但是他被压抑了四年的情感如火山一样爆发,岂是她轻易可以推开的。今晚,她再也逃不掉了,这一天,他等了四年。
她的两只手被他牢牢抓住,他用另一只手解她的旗袍,旗袍的盘扣扣得太牢,他解得很费劲,“Shit,这是什么扣子!”
他眼睛憋得通红,不时动动嘴唇骂个脏字,洁依一面挣扎,一面看着他手足无措的狼狈样子,突然忍不住笑起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麦俊哲更加觉得没面子,抡起她大步流星地步到卧房,用力关上门。
在一番暴风骤雨式的袭击过后,麦俊哲离开了,她被关在这间屋子里,无论她怎么拍怎么敲,外面都没有人应声,公寓里没有电话,她身上也没有带手机,窗户也是封死的,与外界完全无法联系,她成了一头困兽。
“麦俊哲,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在屋子里面大喊大叫,可惜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的叫喊声。
在邵家的大公馆,麦俊哲当着邵家所有人的面,正式向邵佳音的父亲邵国霖提出了要离婚的事情。邵家人里面,有不悦的,那是邵国霖,他一直以邵佳音为荣;有拍手称快的,那是她的几个同父异兄弟姐妹,他们就想看着她过得不好;有如释重负的,那是她的母亲,她只想邵佳音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觉得女儿的婚姻生活太压抑太沉重了,超过了一个正常人能忍受的极限。
四年,该磨掉的都已磨掉,该努力的都已努力,一切都要做个了断。
邵佳音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已经心灰意懒,不想再做任何补救,曾经她以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她努力扮演好贤内助的角色,麦俊哲迟早一天会爱上她。她扮演得很好,在家里是贤惠的妻子,在外面是风光的女强人,人人都羡慕麦俊哲找了一个好太太,可惜麦俊哲偏偏不喜欢她太聪明太世故太完美,爱情这种事,是不需要扮演的,也不可能因为扮演而成功。她以为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想错了,有一种男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爱上一个人就死不回头,麦俊哲就是这种人。
在这几年里面,天艺和邵氏进行了重组,两家公司在包装演员、演艺和音响制作方面都实行了资源共享,垄断了百分之八之的市场,赚得盆满钵满,这是当初麦希同坚持要他娶邵佳音的原因,邵国霖自然也乐意看到他们的联合。麦俊哲帮助邵佳音当上了邵氏的执行总裁,她本来就是有能力有手腕的女人,在这个位置上自然如鱼得水,但是他和邵佳音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四年了,他连迁就敷衍都做不下去了,而麦希同终于在上个月病逝了,他简直是医疗界的奇迹,得了三种癌症,居然能够活上四年之久,可能是因为看到儿子和他选中的人结了婚,他得偿所愿,所以他自己拼命对抗癌症,期盼着抱孙子的想法让他坚持了四年,但是这四年也让麦俊哲受尽了折磨,心力交瘁。麦希同死得并不甘心,他到死也没有看到孙子。
“就算我们离了婚,我们两家的合作关系还是会继续,我保证我今天说的话不会改变。”麦俊哲做着最后一点补充。
邵佳音觉得累了,她也终于妥协了,她已经认识到,在麦俊哲那么强大的意志力面前,她的聪明和忍耐都是没有作用的,可惜她用了四年才明白,她作为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光阴就这样流逝了,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权力、名望和金钱,和麦俊哲结婚,让她省掉了20年的奋斗,正是因为他,她才可能得到邵氏股东会上百分之八十的支持,当上执行总裁,现在她的钱,足以买下整个维多利亚湾,她现在可以站在150层高的千尺公寓看海景,也可以大声地高喊:“我就是维多利亚的女王。”
“好,我同意离婚,只是如果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回头的。”她恨恨说完这些话,用力地签下了离婚协议,那笔迹透过了纸背,传达着她心中的不甘心,但就算失掉了婚姻,她也不会失去尊严,她高傲地走上了旋转楼梯,背影有说不出的孤独。
麦俊哲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拿到了想要的自由,他想感谢上苍,感谢佛祖,感谢耶稣,他终于不用再经常对着一张不喜欢的脸生活了,痛不欲生的日子结束了。
在拿到协议的第一时间,他没有去找洁依,而是打电话给许筠雅,因为她也自由了,不用再背着负罪感生活,不用可怜自己也可怜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