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浪潮卷积着许多贝类向灰岩拍打，日复一日。
辽阔海面苍苍茫茫，大雾之间依稀见得几艘轻帆。剑仙岛处停泊这几艘巨轮，上面有些许江渊人。整个剑仙岛荒无人烟，即使已经驻扎多年，也没有许多人愿意在此定居。
远处一艘轻帆中，船舱内弥漫着茶香。
白衣男子手持青扇，在船头挥动着，烹煮着热茶。如果有人在这，定然会大喊开来。此白衣男子，赫然是几日前在纪城昙花一现的白衣剑仙。
“这是哪？”船舱传来一句低语，醒来的青年茫然地打量着船舱，感觉有着些许晃动。
“这是大秦海面，先做过来，喝杯热茶吧！”白衣男子摇着扇子，背对船舱说道。
“你是？剑仙？”说话青年惊异地走出来看向白衣男子，陈河当即跪了下来。“多谢剑仙相救之恩。”
“哈哈，剑仙不敢当！”白衣男子摇了摇头，看向陈河。“倒也不是我救了你，原本我是要救你的，可你似乎不用救了。”
“什么意思？”陈河怔了一下，没有搞清剑仙嘴中的话。
“先不要急，你出身于这偏僻星球。以一隅而观星空，何知修界？况且，你这本该是凡俗之界。”剑客倒了杯热茶，递向陈河。“在千万年前，乃至更久。星空之间还不能互通信息，居住在颗颗星球之间。自从，发现修行后，星空各族开始进行了解。”
“这场探索，持续了几万年！星空之间，黑洞，星空海，星辰海，白洞，星界，星域，此间种种，皆是你不能想象的。”
陈河一脸呆滞，白衣男子的一席话直接让他脑袋都蒙住了。
他隐约听懂了一些，可还是难以理解白衣男子的话。
“你们这颗星球很大，我乃一介散修。大秦海之外，更有着诸多岛屿。几十年来，我在这颗星球游荡，体悟剑术。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颗星球，感觉到了我的剑意。”白衣男子笑了笑，摇头看向海面。“他虽身受重伤，处于这偏僻星球内，资质不是极好，但是个剑痴。我之修行，随遇而安，便想收他为弟子。他点头答应了，此外，那个红发小子不放心，一路照料那剑痴。”
“他两人呢？”陈河紧紧盯着白衣男子。
“哈哈，不必担忧。”白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起初，那剑痴和红发小子说，和我走的条件是医治好你。原本我还想动手的，但看来小道友有机缘啊！没有开辟魂池，却抵挡住了魂击！”
陈河一怔，猛然想到那页纸。他警惕地看向白衣男子，不自觉地垂下了双手。
“哈哈，不必紧张。亿万星空，有人默默无为，却得机缘一飞冲天。有人笑傲星海，却一个不慎，身死道消。无常随风起，你一个小子的机缘，我倒是还没兴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两小子，让我救你。你现在是没事了，但你回去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死。”
“什么意思？”
“若是他俩其中的任何一人，应该都能破开此劫。但你境界太低了，一个聚元中期的小子，太难了。”白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红发小子资质顶尖，乃不是寻常血脉。剑痴悟性惊人，对剑可谓至死不渝。你，资质不算极佳，悟性也是平常。况且，此劫来的太快，太凶。若是给你十年，也许能解开。”
“但眼下，太难了。”白衣男子摇了摇头，看着陈河。“若是没错的话，还有十天，此劫便要到了。此劫，对你，对人族，对大陆，都是一次灾难。”
“早年，我来到此星球，看到同是人族的你们太可怜，才有了一剑之力。人蛮之争，和星空间诸族争霸类似，只是那其中残酷远超你想象。”
“本不打算出手的，可在那剑痴和红发小子的乞求下，我决定给你个选择！”白衣男子直视着陈河，嘴角微扬。
“你说！”陈河看向男子。
不难想象，齐三剑和江妖会为了他，作何哀求。
“三个！一，我帮你解掉此劫，赐你无上荣华富贵，为此大陆之主！如何？二，十天之内，你在我指导下修炼，前去人族赴劫。生死有命，十二天后，可来此寻我，带你上青天，登星空。等不到你的话，我便要离开了。”白衣男子说完后，迟疑了一下。“这第三个选择，是那个江妖跪在我地上苦苦哀求我的。我真身已经带他走了，如今的我，只是一具分身。”
“三，现在我带你离开，你可做我小厮，随我身后，自然可见到那二人。这和第二个不同，我是不想带你的，第二个选择，我只会送你到一个修行星球罢了。”
轰！
一声霹雳响彻天穹，雨点哗哗。陈河惊异地发现海面有些高，扭头看向身后，几万里外的冰原竟然都化开了。
“那就是他所做的。”白衣男子看向陈河。“他就是人蛮战争的主谋，那个剑修只是个意外罢了！那个刘奴儿的死，倒也可以算在他头上。”
“你都知道？”
“哈哈，这颗星球上，我一念万里，鸟振翅几次，人在说什么，可谓都是清清楚楚。陈河，你会怎样选择呢？”
陈河听完白衣男子的话，看向茫茫海面。
雨点不断地向海面打去，远处剑仙岛旁巨船摇摆。
陈河没有心乱如麻，相反，他很平静。他静静地嗅着海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老头，我已经死了。没有江妖和三剑，我也活不下来。”陈河看向剑仙。“你给了我三个选择，但能选择的只有一个。我不能不救人族，老头临死前就只一个叮嘱。此外，那个剑客，我必须杀掉！”
“很冲动的选择，要兼顾所有，付出代价太高了。义气和责任，在修行界中，可谓一分不值。小子，你可要细细想一下啊！星空修界中，选择永远应该冰冷，现实，理智。”白衣男子嘲讽地看向陈河。
“三条道路，你恰恰选择了最难的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