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都安排好了。”张渚净突然表现的有些冷淡。
风朔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张渚净继续低下头喝汤,风朔默默看着她。他的身后一直默默充当背景板的黑洞消失不见,半开的剑屏合六为一,身上的礼服颜色由黑白相间变幻成纯黑色,烫金纹路统统隐没。
吃了有好一会儿,鼎中的蛇羹完全没有减少的迹象。张渚净放下筷子,刚要抬头,风朔便先行递给她了一份纸巾。默默无闻的丽塔见状立刻收罗了碗筷往一旁走去。
张渚净擦了擦嘴,半响没找到垃圾桶,便只好揣在手里。她看了看着玄衣的风朔,说道:“我要去哪?”
风朔说道:“地球很重要。你去书里。”
……
《斗罗大陆》——张渚净坐在树下捧着这本书,然后感受着脑海中悬浮的《太虚致格黄庭熵》,然后意识到这里确实是斗罗大陆。
“这不就是……”张渚净心底呓语,瞭望不远处的村落。接着她低头开始翻看那本《斗罗大陆》,唐门、武魂、小舞、武魂殿、史莱克等等字眼立刻浮现在她眼前。不是她看书有多快,而是首页夹着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且歪歪扭扭的字的纸张,上面正是斗罗大陆的简略内容。
她合上书,东边劲草传来被踩踏的声音,扭头看去,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正向村落飞奔而去。
少年奇怪地看了看她,然后从她身边掠过。
张渚净立刻联想到了这人是谁,同时也有些困惑——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循环?
她站起身跟着少年的背影走去,夕阳将她的头发映地通红,煞是好看。
少年矫健的身影如同龙行虎步,张渚净不得不奔跑起来,可是仍旧难望其背。好在这里离村落不远,张渚净可以远远挂在他的身后,并一边揣摩措辞。
没走几步,张渚净突然站定,背影拉得好长好长。她迷茫地看着村落边缘的现代化别墅,踌躇不前。——直到一颗蛇头拉开别墅大门,滚到她的脚下。
张渚净想起这是那条蛇,于是问道:“你是?”
蛇头一张一合,艰难说道:“缠绕中庭之蛇·尘世巨蟒·耶梦加得。我的主人,恭请您的到来。”
张渚净愣了愣,忍不住说道:“好丑。”
耶梦加得置若罔闻,滚动着推开大门,说道:“请。”
张渚净看了看少年跑去的方向,暗暗记下,然后方施施然走进这栋别墅。
这应是首座矗立在斗罗大陆的别墅,只是主人显然不太用心,只是将中西风格歪曲地结合在一起。张渚净看到东边是雕梁画栋,颇有琼楼玉宇的味道,可是另一边却简单地刷着白墙,毫无新意,而且外边的栅栏看起来幽暗且阴森。
张渚净回头关上大门,走到屋门口,两扇门一面是梧桐色的木门,一面是带着些许青意的铁门。她推开那道木门,第一时间便看到堂中明亮的白炽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及呼吸间便化作了镶金灯笼,古意盎然。
接着张渚净目光所及之处迅速变幻模样,本是镶花边的白瓷地板瞬间被青棕色的木质地板同化,厅中心的沙发也由真皮变成了原木制品,上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黄色虎皮。
此间变化不一而足,张渚净后退两步,抬头看到屋子外沿极为对称,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从屋顶盘旋的两条飞龙到基层伏着的白泽、玄武等兽,其中处处充斥着皇家的奢靡味道。
耶梦加得蹦到她脚下,说道:“推开哪扇门,就会是什么风格。”
“好样的。”张渚净看向门的上方挂着的一幅画,压着嗓子说。
“是的,棒极了!简直……”耶梦加得将头竖起,呆呆地看向那副画,“简直丧心病狂!是这个词没错吧!”
“大约没错。”张渚净狐疑地看了它一眼。
耶梦加得毫无察觉,蹦哒着跳进屋子里。张渚净又看了一眼那幅画,走了进去。
关上门户,画中唯一的事物开始溜溜打转——一颗极其立体的眼球在画中漠视门外的一切。
耶梦加得滚到桌上,衔起上面放着的一本琢有烫金大字的木质书籍。张渚净走到近前接过,看到那用小篆雕写的书,上面写的是《平行世界·术解一》
她问道:“这是什么?”
耶梦加得说道:“正如其名,这不是你疑惑的事吗?”
“平行世界?小说?”她顿觉荒诞。
“是术。”耶梦加得想要极尽所能描绘祂,“法术,这些世界最先不是人为创造的,而是由一些奇特的宇宙演化而来的。有人观看了许多这般演化的过程,通过无数神通模拟、分裂、组合,最终创造了这一体系的法术——《平行世界》”
“真棒!”张渚净笑吟吟地鼓掌,“是你创造的?小风。”
“聪明!”变化作耶梦加得的风朔赞叹道。那颗蛇头鼓动血肉,一伸一长便钻出蛇躯来,霎时间长出了近两米,然后安安静静地盘旋在张渚净脚下。
风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是来帮它长身体来了,总顶个蛇脑袋总归不好看。”
“嗯,再见。”张渚净面无表情。
耶梦加得伏下脑袋,说道:“耶梦加得,为您效命。”
张渚净睨了她一眼,奇怪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变成人形?”
耶梦加得心神一凛:“我好像没办法变化了。”
“那变小些可以吧?”张渚净有点烦躁地说道。
耶梦加得不作言语,身躯急剧缩小,小到一掌可握的地步。张渚净看到这却没去管她,抱着书走进里间。
里间显然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从地板到吊灯都是粉红色的,洁白的床铺上还有个近一米的娃娃小熊。张渚净再次翘起了眉毛,心想你到底是不懂女孩心思,什么阶段做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她关上门,把书放在床边的桌上,然后看到了几本摆放整齐的《斗罗大陆》——原来之前那本只是书的一部分。于是她把那一本斗罗大陆摞在剩下的几部上面,然后把《平行世界·术解一》放进了抽屉中掩藏起来。
再然后,她就看到枕头旁的一本书。书——又是书,张渚净揉了揉脑袋,感到异常心累。
——《修仙概要·筑基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