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郁瑾睿在白蔻仁和洪连的再三催促下,开始着手派人暗中调查各个藩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便迅速上报。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很快,有人告发四王爷“贪虐残暴”。禀性仁厚的郁瑾睿自是无法容忍,于是四王爷被贬为庶民并迁至西南看管了起来。
又一个月五王爷被以“不法事”罪名削去其爵位、官属及护卫,紧接着,六王爷被以私印银票为罪名削去官署。
身在后宫中的荔非兰心听说这些事,心里已经料到了皇上的打算。这些藩王一没有郁煊和郁宸的实力,二没有反抗的理由,虽是郁瑾睿的叔叔,可面对帝王侄子,他们依旧束手无策,眼下只怕接下来对付的就是郁煊和郁宸了。
荔非兰心欣喜了一阵,只要郁瑾睿对他下手,郁宸肯定是要反的,这样她就可以尽快跟他在一起了,可是突然眼底竟又暗淡了下来,心里某个地方隐约有些忧心。这段日子以来,郁瑾睿在她面前放下皇上的身价,对她的关照可谓是无微不至,即便前朝再忙得脱不开身,他也会派小安子前来慰问。虽然他以前对她隐瞒了身份,可她不也一直瞒着他吗,甚至直到现在。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一开始生气愤恨,可他对她的真心,任谁都是看得出来的,渐渐地她也就原谅他了,但前提仍是他不碰她的情况下。可是他们叔侄俩终究是要兵刃相见。
雪雁见荔非兰心一个人倚着贵妃塌发愣,心道准又是在担心王爷,挥手遣退了身边的宫女,走到她跟前将一信笺递于她。
荔非兰心警觉地看了眼雪雁,环视下四周,只见宫女都已经退出去了,于是急忙展开来看。信是蔓荷姑姑写的,要荔非兰心关注前朝的举动,并适时拖延皇上对郁宸的行动,以便郁宸在燕国充分准备武器和粮草。
合上信笺荔非兰心复交还于雪雁,内心如千帆过尽,纠结地说不上滋味儿。如果以前是因为不知道郁瑾睿既是皇太孙,而多次加害于他,那现在已经知道了,她还下得去手吗?
“兰心,不管你选谁,我都跟着你。”雪雁突然坐到荔非兰心身旁坚定地看着她。
荔非兰心抿了抿嘴角,握紧雪雁的手,内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只能选一个!
御书房,百合搀着白美莲前来向皇上问安,门口上却被太监拦了下来。
“皇上有旨,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
白美莲怒火中烧,当即便想教训那太监,身旁百合低声提醒似的道了声“娘娘”,白美莲才压下怒火。深吸口气,重新换上一副端庄大气的神态,对那太监道:“告诉皇上,本宫来过了。”
那太监应着,白美莲携上百合又折回自己的春和殿。
“娘娘,您犯不着跟一个太监较劲,这多失您的身份啊!”百合道。
白美莲轻声冷哼,没错!她要忍,要努力在皇上面前表现温婉和顺。可突然又皱眉道:“皇上不来春和殿,主动去找又见不着人,怎么给哥哥要求官职?”说着突然又问百合:“皇上每天晚上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
“这”百合结结巴巴起来。
“说!”白美莲隐约已猜到了什么,不禁止步大声怒喝。
“听乾清宫的太监说,皇上夜夜都。留宿蕙兰殿。”百合低头说着,浑身已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白美莲再也装不出方才的温婉模样来,面目狰狞地盯着百合道:“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敢瞒着本宫!”白美莲之所以不知道,是因几乎每晚她都要去趟御书房或乾清宫,每次都见郁瑾睿批奏到很晚,没想到,蕙兰殿的人还病着,皇上都要天天过去。
“娘娘,您息怒!老爷再三叮嘱过要您宽容、和顺,您可”百合说着睇眼看向一旁是否有人经过。
白美莲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甩开百合伸过来的手,一个人疾步朝春和殿走去。百合又扫了眼周围,快步也跟了过去,可是刚才的那一声怒喝,已被有心人听到并住了脚步。
待两人都走后,令仪方从一颗粗壮的柳树后面转出来。自听说郁宸因为荔非兰心的死曾一蹶不振,令仪心里就怏怏不快,后来得知荔非兰心没死,接着郁宸又要谋划造反,令仪不禁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心里更较之前恨上了荔非兰心。刚刚听到白美莲那声怒喝,她便知道她找到了同谋人,今后多加留意春和殿那边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