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郁宸和荔非兰心都狠着心谁也不见谁。荔非兰心在做郁瑾睿妃子时本就落下了些病根儿,这几天又夜夜睡不好觉,折腾来去又病了下来。虽是病着,但每天仍是坚持着给苏若烟请安。好在苏若烟也非嫉妒强悍的女子,见荔非兰心这般,便劝她多休息,请安就暂且免了。
同来请安的令仪笑意盈盈地说道:“贵妃娘娘就好生在宫里养着吧,皇上、皇后都有臣妾伺候着,您就放心吧。缺了什么东西,臣妾代您向皇上要去便是。”
荔非兰心心底不禁怒喝:你算什么,我一个贵妃需要东西,还需要你去要?真当自己在他心中占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了?但面上仍是笑道:“那就先谢谢仪嫔了。不过,仪嫔的柔仪殿里的东西应该不比本宫宫里的多,但还是谢谢仪嫔的好意。”
两人每次见面都是面和心不和,说话暗藏锋芒。出了坤宁宫荔非兰心一直咳个不停,雪雁忍不住劝道:“您看仪嫔那嚣张样儿,奴婢说句话,娘娘别生气。您也别要强了,还是想办法劝皇上回心转意吧。”说着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道:“当今皇上不比先王,如今这宫里头就有皇后、仪嫔,将来还会有很多妃子。娘娘再这么活要面子不向皇上认错,将来我们在宫中可怎么活。”
没错,不能便宜了令仪,更不能让他三宫六院,荔非兰心打定了主意,身上也有了力气,扶着雪雁速速回了蕙兰殿。
“牛大力,你到乾清宫找人透透风,就说本宫病情加重。”荔非兰心吩咐着太监,一边进了内室换了里衣,外面只批件褂子,红升急忙又那了件衣服走过去道:“娘娘您正病着,这样小心又着了风寒。”荔非兰心忙伸手拦住她的动作,说道:“这样就好,”一边又不住地咳嗽着,“桔梗,在床上支个炕桌,笔墨纸砚摆好。”说罢自己先钻进被子里坐到了床上。
提起笔荔非兰心踌躇了会儿,到底些什么,能让皇上的不自觉地走进蕙兰殿?脑海里不断搜索现代诗词歌赋,心中不禁哀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过了会儿静下来,心中突然有了好的诗词,于是提笔颤颤悠悠地开写。
一张、两张、三张。荔非兰心重复写着这首诗,雪雁将写好的诗拿到外面,一阵寒风吹过,不禁将纸稿掀起,吹到了蕙兰殿宫墙外。
这时蕙兰殿太监田三七突然来报,“皇上许是听说娘娘病重,现在正往蕙兰殿方向来呢。”
荔非兰心没有抬头,继续无力地握着笔写着。此时的郁宸带着太监确实在蕙兰殿附近,但郁宸仍是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回头又问太监:“传太医没有?”那太监道传了,郁宸转身有打算回去的意思。突然一张纸飞在了脚下,太监好奇地捡起,却见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得,于是急忙交予郁宸。
那纸上写道:“烟般往事梦中休,绕梁芳踪难去留。君言相思一样苦,妾叹离散两般愁。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由。孤影月明应寂寞,问君何处是归途。”那字郁宸是认得的,只有荔非兰心才会写这样的字。读完诗心中恍然若失,不禁抬脚朝蕙兰殿而去,这一路只见地上飘着不少的诗,捡起一看竟都是这首,心中方知荔非兰心心里的难过,于是加快步伐进了蕙兰殿。
风穿牡丹雕花床上,荔非兰心披件衣服坐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含泪写字。郁宸的心突然如刀绞般难受,后悔死那晚怎么就让令仪留在了乾清宫。
“心儿。”郁宸悄悄走了过去,荔非兰心抬起头眼角仍挂着泪珠,一句话不说直接冲进了他怀里痛苦起来。郁宸安慰道:“是朕不好,这么多天都没来看你。好了,没事了。”
荔非兰心呜呜道:“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是朕不好,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借着这个机会,荔非兰心撒娇似的抬头看着郁宸的眼睛道:“那你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吗?”
“绝对不会。”
“还封其她女人做你的妃子吗?”
“绝对不。有你就够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荔非兰心方展颜露出了笑容。郁宸不禁叹道:“你可真是霸道!”
屋里的太监宫女早已退了出去,这时郁宸又将他们都叫至跟前,冷着脸怒喝道:“娘娘都病成这般,为何不早报于朕?竟还让娘娘提笔写字,都不加劝阻!”
满屋的宫女太监哗啦啦地一声跪了一地,嘴里异口同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荔非兰心在旁不忍心不免解释一番,郁宸出了气,事也就算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严寒,荔非兰心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恢复缓慢。郁宸不放心,每在上书房批阅奏折时便将荔非兰心带在身边。
这日,荔非兰心正在研磨,一边看着郁宸写字,太监全公公突然进来道:“白石英白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