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醒来已接近十点,比她平常醒来迟了两个小时,下楼,大厅那面墙已经画好事情框架图。
歪着脑袋看了一会,用红笔在上面圈出她认为的重点。
“小殿下,酒醒了?”德普见月卿来了,递上青梅汁,小声劝道:“下次可别喝醉了,头会疼的。”
“知道了,德普,昨晚辛苦了,早餐在哪,我饿了。”
“小殿下请等等,马上就来。”
玄亦可顶着月卿熟悉的鸟窝头下楼来,楼上飞来两只小肥啾落在玄亦可头顶,白霂拿着古书翻阅从楼上下来。
“找什么?”
玄亦可抢了德普给月卿准备的抹茶面包,塞到嘴里大力咀嚼,揪了两块下来喂鸟,“昨日整理那位南城旧人的委托书,里面有一块关于委托心愿对象的空白,我们不知道那是何方神圣,是妖是魔还是鬼?”
月卿凑到白霂跟前,看他作为对照的画像,这家伙,一袭水胭脂色的衣裙停于寺庙门口树下。
动动脖子想了一下,“这是桃花静水妖。”
“什么是桃花静水妖?”玄亦可口里的面包沫子差点喷了月卿一脸,月卿眼疾手快指挥两只鸟揪着他头发,脑袋往边上一转。
“桃花静水妖形似盛开的三角梅树,魅惑千态,能力恐怖。”
玄亦可把剩下面包塞进嘴巴里,“你知道这桃花静水妖的来历吗?”
“你们对她知道多少?”
白霂合上书,“查了许多书籍,关于桃花静水妖的传闻,在南啸时期有一个边境古国,四大家族有侍奉黑日的玄曜家族,其余三家分别为金亭家族,樱珠家族,峔税家族,而这位桃花静水妖来自玄曜家族。”
月卿用叉子插起水煮煎蛋送进嘴里,咽下,开口说道。
“当年金亭家族,樱珠家族,峔税家族三族弟子结伴而行去往塔寺庙参加玄曜家族的食日盛景,上山路上金亭家族一名弟子脚底被刺入毒荆,樱珠家族和峔税家族弟子从未来过这座山,上山路上又迷了路,塔寺庙不知道怎么走,又有弟子受伤。”
切下一块秘制卷肉咀嚼咽下,喝了一口青竹汁。
“就在他们受困时山下赶脚的老人背着草背篓下来,满目沧桑,浑身上下皮肤皱皱巴巴,眼皮上的皮耷拉着,人瘦精瘦精但看起来很精神。”
“老人家带他们去了半山腰的草屋,找了草药给那名受伤的弟子疗伤,听闻他们是金亭家族,樱珠家族和峔税家族的弟子前来观摩食日盛景,曾隐晦劝过他们就此打道回府。”
“三族弟子认答应前往就应该信守承诺,留下女弟子就此路跟随老者带受伤弟子回府,老人没有再说什么。”
“那日之后许久三族弟子都没有回到族内,派人来塔寺庙询问,玄曜家族说三族弟子已经离开,因为当时派出去的都是金亭家族,樱珠家族,峔税家族三族翘楚,族长们不肯就此罢休。”
“除了上山失踪的弟子还有一个原因,当日上山受伤的弟子受伤敷了草药,回到族内伤口已然不见痕迹,而且此弟子之前一直受旧疾困扰,武功虽然出类拔萃但族中医者断言其弟子日后武功到此为止,而事实那弟子武艺突飞猛进冲破瓶颈,另两大族长也一人不可敌对。”
“三大家族都想借此夺走塔寺庙所在山头还有那位相助的老者,一时间大战烽烟四起,金亭家族那位受伤的弟子成为内门首席弟子率领金亭家族、樱珠家族、峔税家族所有出征弟子。”
“三族胜,从此再无玄曜族的消息,山上老者也没找到,山上草药虽多,但没有玄曜族人来辨识草药,一旦误食毒草可就回天乏力,三大家族守着这座宝山却没人懂得了。”
“这样也好,三家相互制衡,谁要捞不着谁便宜,二十多年后,玄曜族突然卷土重来,他们族人吸食黑日之能个个化为三头六臂的鬼魅,二十多年前的战争再次重现,三族这二十年散懒不修,最终不敌。”
“金亭家族那位内门弟子二十年间登上族长之位,娶妻生女,此女子后日继承金亭族族长之位,即位没有几年便遭遇此战,被玄曜族现任族长囚禁在金亭族主殿内,像个玩物一样,身边除了侍女,还有一株桃花。”
“桃花静水娇艳美丽,平日不曾开花,是妖,媚态千姿,却不通人语,警觉性极高没人能在它所在的范围内能直起来走动,平日就是一株未开花的三角梅桃树。”
“金亭家族族长被囚,樱珠家族族长叛变,峔税家族虽然兢兢业业征兵打仗,但一族力量根本没办法抵抗魔化后的玄耀族,三族战败。”
“樱珠家族族长想去营救金亭家族族长,带人溜进主殿可惜遇到这只桃花静水妖,一阵红光后,遍地血腥,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峔税家族被灭族,剩下两族成为玄曜族人的魔徒。”
“传闻那株桃花静水是妖,在魔族的地盘是没法继续存活,最终遭到了驱逐,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玄亦可又从月卿餐盘里抢吃的,这次抢了一块熏肉,“桃花静水妖又是谁,名字能查到吗?”
“不用查,所有桃花静水共用一个名字——箬蒂。”月卿把餐盘推到玄亦可面前,德普重新上了一副餐具给玄亦可。
“德普,我还要一小块抹茶面包。”
“是,小殿下。”
“委托人是什么身份?”
“寺庙里的小和尚,说是祖上只要是男子的长辈都受这桃花静水妖的纠缠,最后都在这寺庙里,他母亲临终前让他住进寺庙,吃斋念佛,不想他走父辈们的老路。”
月卿吃完早餐,放下餐具,“可说他父亲是怎么个死法?”
“身体酸碱不平衡,中毒身亡。”
“清心寡欲,寺庙和尚。”月卿摇摇头,桃花静水妖又不是进不去寺庙,若是她真先进,人类修建的寺庙是拦不住她的,算了,等会就出发去看看。
转头看玄亦可还顶着一头鸟窝,“你是打算把头发剃掉出家当和尚吗?”
“不是哈。”玄亦可还在神游,“怎么了?”。
“那你要顶着鸟窝头去寺庙炫耀你的发量吗?”
“嗯?”
“还不快去洗头!”
寺庙——
头顶上木质牌子,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寺庙,真是简约终极版。
“好穷的感觉。”
“清心寡欲。”
“是简朴。”
白霂说是要去监督白川神殿重修的进度就不跟着去了,德普和玄亦可跟月卿一起去的寺庙。
这座寺庙是真的破,要不是寺庙有一棵树作为一脚撑着寺庙,玄亦可觉着这寺庙随时随地可能会倒塌,还是靠着点墙走比较安全。
“要进吗?”
“不然呢?”月卿瞥了一眼玄亦可,不就是破了点,还有小师父住在里面,倒,应该不会——吧。
玄亦可刚迈进寺庙一脚,就看见有小师父拿着扫把,赶来招呼,“嘿——”尾音还没落下,两面墙瞬间轰踏,是不靠近树的两面小墙。
“这墙,挺结实的哈。”玄亦可默默收回伸出去的那只脚,月卿扳下玄亦可伸展的双臂,“今天还能进吗,捐香火钱。”
本来小师父是不打算让他们进来,一听是来捐香火钱立马请进来了,“请进,请进,小玄空,来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