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给白霂上了一壶新花茶，白霂坐在月卿对面细细品茶，眼睛却盯着月卿片刻不离。
目光灼灼，明目张胆地盯着自己有点过分了，“你宫殿什么时候能修建好?”
“最近可是年关，要放年假的。”
说得是合情合理，月卿没法反驳，玄亦可和德普同时回到大厅，看见白霂坐在月卿对面，玄亦可搬来板凳坐在月卿身边，就差没插个旗子选手主权了。
“离我远点。”月卿没好气地说道，晚上出去一身凉气往哪取暖呢。
“小妖精你居然嫌弃我了，我不活了——”一手兰花指拭泪，侧身哭泣。
做作得月卿又想把他砸进墙缝里，不对，是镶嵌在墙缝里，把墙砸了个稀巴碎也扣不出来的那种。
站在一边的德普也看不下去了，试图岔开话题，“殿下，今年年宴是回天上殿宇还是在阿耨多罗阁?”
往年月卿都会抽年宴的时候回去一趟，跟安以轩神使官一起吃顿家宴，顺便走个“亲戚”。
但是今年阁里多了玄亦可和白霂，白霂的宫殿还没修缮好，玄亦可肯定跟德普戴走蹭饭，德普要忙着照顾阿耨多罗阁的小家伙们，没有时间再看着玄亦可。
白霂在阿耨多罗阁跟玄亦可呆在一块肯定有得闹腾，倒不是白霂起事，而是玄亦可一定会操事，没事找找茬当乐子。
她可不想回来的时候自己家被人拆了，或者吃饭吃到一半半路回去去局子里领人。
“在阿耨多罗阁吧，跟安以轩神使官送个邀请帖，不来也没事，他去参加神使官们的年宴好好叙叙旧。”
“是，阿耨多罗殿下，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
?
“把这家伙一起带走，干干活还债。”
不用想，被拉去做苦力的肯定是万年欠债人——玄亦可。
“不行啊，我的手还要捏针，不行不行，德普叔我还要给臭丫头绣花做新年衣服，干不了重活啊——”
听着玄亦可鬼哭狼嚎叫唤，月卿真觉得应该拿针把他嘴封起来，整天鬼话连篇，衣服他早就做好，都放在她衣柜里，这家伙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了吗？
“殿下，还是让玄大人跟着您吧，明天去人间看看热闹的场景。”
德普可不敢把这捣蛋鬼放在自己身边，殿下在还好，殿下不在他就到处捣乱，要不就是霜打的茄子躺在殿下的吊椅上唉声叹气。
明天月卿打算去人间逛逛，买些人间的东西给安以轩神使官寄过去，送送礼，看着玄亦可渴求的星星眼，算了带着吧，当个移动的手提车。
至于白霂，“我跟你一起。”
第二天，玄亦可早早地穿上新衣服站在大门口，月卿一出房间门就感到寒气铺面而来，低头一看玄亦可站在玄关口“做法事”。
一套太极打完，玄亦可关上阿耨多罗阁的大门，转身准备回房间换衣服，一身寒气可不能靠近小妖精。
转身抬头第一眼就看见月卿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了个娃娃，玄亦可不知道如果不是看见他可关了门，月卿手里的娃娃就丢了出去。
“怎么坐在地上，起来。”
“你怎么起那么早?”月卿打了个哈欠。
“开门透个气。”
天凉了，阿耨多罗阁基本窗门紧闭，常在不透气的空间里空气稀薄，待久了会感到胸闷。
“阿耨多罗阁有墙是专门用来透气的。”阿耨多罗阁都建造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没有透气的墙。
“啊……是吗？”
早知道就不起那么早，冷死他了。
“你还回去睡吗？”
月卿摇摇头，一想到今天要出门就没那么多困意，娃娃交给仆人，自己下了楼，跑到沙发上窝着。
玄亦可换了衣服再下楼来的时候月卿已经在沙发里睡着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了厚被子给她盖上，又把火炉的火烧得旺盛。
确实不回房睡，是跑到大厅的沙发上睡回笼觉。
德普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玄亦可蹭过去帮忙，“德普叔，小妖精平常冬天都这么睡在沙发里?”
“不是，殿下一般会把火云狮带到身边。”
“火云狮啊？”
小妖精还是有良心的，知道他怕这些，为了他幼小的心脏，扛着寒冷都没有把那东西给放下来，嗯嗯，小妖精还是不错的，人美心善。
吃完早饭，白霂坐在驾驶位上，月卿坐在副驾驶，玄亦可被关在后备箱里。
没办法，玄亦可为了自己能开车把白霂的后备箱涂满了油漆，还混了胶水，简直就是熊孩子一个。
月卿都懒得揍他了，直接把他关在白霂的后备车箱清洁他制造的那团糊糊的东西，什么时候清理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到了商场，两人都很有默契不下车，约摸过去十分钟，月卿准备下车被白霂叫住，“我车去看看他。”
月卿不可能把玄亦可一个人留在这里，想着是她阿耨多罗阁的人惹的祸，白霂陪她等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所以她在打算下去看看玄亦可清洁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白霂下了车绕到车尾，按下按钮，后备箱的门已经可以打开了，玄亦可穿着德普给他的防护服正清洁最后巴掌大的污渍。
估计是玄亦可能力大爆发，后备箱整得跟新买的一样干净，铲掉最后的污渍，玄亦可累得一屁股坐在边上喘气。
“小……妖精……我……干……完了。”声音跟抛物线似的，到最后没声了。
月卿下车走到玄亦可面前，“歇会?”
玄亦可摇摇头，腿往前一伸跳下车，振臂一呼，“我来了！”说完率先冲向市场。
一只快乐的傻狍子。
商场喜气洋洋，圣诞结束没多久还有小雪人和圣诞老人的小型模具摆在里面，有挂起了迎新年的横幅，月卿和白霂按照事先列好的单子先购买年货。
小推车里堆得满满的，“啊！”玄亦可惊呼一声，脑袋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是个四蹄子的家伙。
揉着脑袋往前一看，一个小小的四蹄兽在人们头上蹦蹦跳跳好不快活，全身红红火火的，脖子上套了个金色的项圈，小家伙突然转过头来，玄亦可看到它眼珠子是黑色的，长得……萌萌的。
“小妖精，有怪兽，小的。”
“那是年，被它碰到的来年都会有好运的。”
“真的吗?”下一秒玄亦可跑了出去。
“干嘛去?”
“让它多踩几下啊。”
嗯，其实刚刚是被年踩到是安慰他的，只有人类被年踩的时候才有来年运势顺转的说法，至于神使官，踩了就是被踩了，可能还附送个红色大鼓包。
“我刚刚是不是应该说实话?”月卿看玄亦可追着年奔跑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过年讨个喜气，说些好彩头的话总是无伤大雅的。”白霂示意月卿去看玄亦可，傻狍子还在傻呵呵乐着呢。
有些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平平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