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南部,茂密地树林间,突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咒骂声打破这祥和的宁静。
一群身穿兽衣,手持粗制长矛的南疆人出现在四周,他们五六人一组,手中的长矛不停地拨弄着身边半人多高的草丛,口中不停叽里咕噜地大骂着,惊的草丛里面的飞虫鸟兽纷纷逃窜,看样子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等他们碰在一起,一人用着南疆语询问了几句,其他人都纷纷摇头,看来是搜寻无果,这群人又骂骂咧咧地继续向前搜去,
过了一段时间后,此地终于又恢复宁静。
又过了一会,在一颗树叶茂盛的参天大树上面,有一大片的树叶开始晃动起来。
随后一只小手拨开树叶,接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露出来,向下面环顾了几圈后,一个带着童稚声音从树叶后面传来:“诶,师父,师父,现在没事了,你看他们好像都走了。”
在那双眼睛的旁边,树叶又开始晃动起来,一张脸从树叶后面露出来,这张脸看上去四五十岁,凌乱地胡须和头发,脸上能明显看出因为长时间没有洗脸而有的泥垢。
这张脸同样向地面看了一会后,这才点点头说道:“咱们下去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话音刚落,一阵沙沙地树叶晃动的声音,一道蓝色的光芒从树叶的缝隙中透出,接着茂密的树叶向两边分开,一柄发着水蓝色的玉剑载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孩从树上缓缓地落到地面上。
等两人落到地面上,这才看清楚两人的全貌,只见这个中年人身穿早已看不清楚原本颜色的‘灰色’道袍,道袍不仅脏兮兮,而且还破烂不堪,衣服四处都有被树枝之类划破的地方,加上不修边幅的面容,活脱脱一个邋遢地野人。
而身边的那个小孩看上去十多岁,只有中年人胸口高。
而小男孩也没比中年人好到哪里去,就像一个小野人一般,脸上也同样是脏兮兮的,身上的道袍破烂不堪,连胸口都遮不住,时不时露出里面戴着的白色半阴阳形吊坠。
两人落地之后便蹲在地上歇息,小男孩看着师父忍不住抱怨道:“师父,都怪你,害的我们被人追了一天一夜。”
“小言,这可怪不得为师,天知道这个部落的人这么一根筋,追了咱们一天一夜了还不肯放弃,真是的,咱们又没拿他们什么东西。”
“还说不怪你,要不是师父你非要去他们部落的圣地,看见他们在打架,他们能追咱们这么长时间。”
原来正在吵吵闹闹地两人正是吴言俩师徒,此时两人在南疆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南疆的最南端。
这半年多的时间内吴言每天过得那是风餐露宿,衣不附体,还时不时因为师父的原因被一群不知什么部落的人追杀。
即使像这样每天都吵吵闹闹的,但吴言依然觉得这段时间是近几年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至少有人陪,有人关心,即使在被人追杀的途中,他有时看着师父的身影也会偷偷微笑,这种日子让吴言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觉。
有师父陪着的日子真的挺好。
而在这段时间里,吴言也跟着师父学到了很多东西。
师父让游历甚广,像什么九州风土人情,人文逸事,从王公大臣从各门各派到三教九流,师父可以说知无不尽,尽无不言,无所不教。
除了最应该教的道术。
而吴言也好像怕师父失望似的,对道术修炼也是避而不谈,他甚至在无聊的时候还学习了师父自创地算命之术。
只是吴言还是有些搞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跑到南疆来,要说是寻宝,可这半年来也从来没见过师父拿过任何东西。
可要说纯属来南疆游玩,师父每到一个地方,一定会去人家部落的禁地或者圣地,而且每次都是逛完就走,不带走任何东西,被人发现就跑,谁也拦不住。
按说以师父的道行,南疆没有一个部落的人可以放在眼中,可偏偏师父他从来都是被人发现就跑,从来不主动施展道术,就算被人围住,也仅仅是用一下道术突围,再接着逃跑,别说是杀人了,连人都不伤一个。
吴言也曾经问过师父为何不用道术震慑一下他们,师父竟理所应当地说着这群南疆人都是普通人,对他们施展道术太无趣了.
唉,师父也真是的,难道被人辇的像狗一样就很有趣?
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问师父要找什么东西,师父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让吴言很是无语。
不知道找什么东西,那你还整天往人家圣地上寻宝,过过眼瘾吗!
就像这次,师父就非要去一个部落的圣地去,结果刚一进去就发现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正在打架。
而且那战况老激烈了,只见两人打的衣服都快撕没了,而且看形式,明显是那个女的占据着上风,嘴里呜哇乱叫着,将那个男的紧紧地压在身下,双手也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而那个男也被勒的满脸通红,直喘粗气,看样子就快要被勒死了。
果然南疆的女子就是彪悍!
不曾想被那两人发现后,结果他们竟然瞬间就不再打,更可气的是那个男的,不但不感谢自己和师父的救命之恩,还领着一伙人非要追杀自己。
他娘的,最讨厌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了。
而且他们追杀一天一夜还是不肯放弃,搞得自己和师父很是狼狈,到最后师父连控制御剑飞行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躲在树上才避开他们。
两人像往常吵闹了一会之后,吴言问道“师父,现在咱们去哪?”
吴易看了一下天空,看着天色渐暗,想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个部落看来是已经回不去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在这等着,为师先去弄些吃的,吃完在做打算吧。”
说完,吴易拿着玉剑站起来,向远处走去,不一会的功夫,吴易手里拿着一只野兔回来和几个野果子回来。
等野兔烤完,天色已经黑了来下,吴言边吃着烤野兔边听着师父在旁边吹嘘他与巫殿长老大战三百回合的经历,在师父的讲述下,巫殿的大长老的巫法那叫一个弱,仿佛根本不堪一击。
到最后吴言实在忍不住打断师父精彩无比的演讲,嘴里嚼着兔肉没好气地说道:“师父,我虽然年纪少,但不是不记事,前几天的时候,你刚刚说了巫法要比道术厉害。而且对方还是巫殿的长老,巫法中的顶尖人物,师父这么说,明显就有点吹的过头了吧。”
吴易听后,哈哈笑道:“小言,为师也承认是有点吹,现在巫法是要比道术厉害,不过现在厉害,不代表以后还是比道术厉害,为师相信,道家一定会崛起的,不······应该说是复兴。”
“复兴?”吴言一愣,难道以前道术还要比巫法厉害?
吴易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对,就是复兴!”
“为什么这么说?”
吴易放下手中的烤兔肉,有些感慨的说道:“为师大半辈子都在四处游历,曾经见到过不少古迹,根据一些古迹上面的记载来推测,道家原本一直都是九州大陆的正统,道术也远比巫法厉害的多,但令人奇怪的是,大约在三百年前吧,道家就突然没落,而道术的威力也是大不如以前,巫家这才超越道家成为九州的正统。”
还有这等秘闻?吴言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于是随口地问道:“那师父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道家突然没落的吗?”
吴易摇摇头,说道:“那些记载的史料都零零碎碎,很不完整,为师也没有推测出来。”
吴言顿时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这时吴易突然豪气万丈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为师还相信,道家在不久之后,一定会重新复兴的。到时候,道术要比巫法厉害的多!”
怎么?听师父这一句话的意思好像知道如何能让道家复兴,吴言有些兴奋地问道:“难道师父你知道如何能让道术变得比巫法还要厉害?”
吴易突然转过头,眼睛看着他说道:“虽然为师也不知道如何能让道家再次复兴起来,但为师知道有一个人将来能改变道家与巫家的命运。”
“谁啊?比师父你还要厉害。”
“就是你!”
“我?!”
“没错!就是你!小言!”
“不会吧?我…我有这么厉害吗?!”吴言转头看向师父,不敢相信地却有些激动地出声问道。
他是真的不相信,毕竟他的道术修为他还是清楚的,他现在连运气都办不到,即使在太道宗,也被同龄人称作废物,又怎么可能改变道家与巫家的命运呢?
吴易这次没回答,而是郑重地点点头。
接着他突然伸手拍着吴言的小肩膀,语重深长地说道:“小言,道家的兴衰存亡就全在你一人肩上了,千万不要让为师失望。”而后顿了顿,临了又加了一句:“你一定要为了道家的伟大复兴而努力!”
吴言看着师父的眼睛,却感觉到师父不像是在说谎,顿时有些豪气在胸,他直起腰来,挺着胸膛,面对着师父坚定又有大义凛然地说道:“说吧,师父,徒儿该怎么做!”
吴言他已经准备接受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却不料吴易这时收回手来,眼神飘忽不定,讪讪地说道:“呃、这个…这个嘛…为师…也不知道。”
吴言一看师父这样,好像明白过来,顿时泄下气来,双肩也跟着耷拉下来,低着头有些丧气地说道:“师父,麻烦你下次哄我的时候能不能先编好理由,你就这样骗我显得你好没有诚意。”
吴易一看他这个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吴言一听到师父的笑声,更觉的来气,突然站起身来,向着篝火外边走去。
吴易止住笑声,连忙问道:“小言,你干什么去?”
他头也没回,赌气地说道:“我去尿尿。”
“天都黑了,别走远了。”吴易失笑地嘱咐了一声。
“知道了”吴言也没好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