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码头上,除了遍地的垃圾,就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破酒瓶一地都是,还有那些油污遍布的肮脏环境。
晁晟隆的汽车驶进这片码头,并不下车,用幅手帕捂住鼻子,吩咐司机道:“给李树全的那个小弟挂个电话,说我们到了。”
李树全已经被庄焱那伙人抓走了,底下的弟兄散的散逃的逃,背叛的背叛从良的从良,唯一剩了这个远房的侄儿倒是忠心,一个人悄悄躲到这个没人注意到的破角落来了。
晁晟隆本来根本就不想理李树全,但是那个小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他办公室的号码,一天里头拨了数十遍,口口声声握有他的犯罪证据,非要见他一面不可。
晁晟隆办事一向谨慎,所有跟蝴蝶帮来住的记录都已经请律师、顾问及各方面的专业人事消灭得干干净净,就连平常和李树全碰面之前,也要让手下搜遍他全身以确保他没有携带可录音的工具。在这样本应万无一失的防范之下,他着实不相信还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人手上。答应出来见这个小弟,只是为了他带出来的杀手更快的把这个人证诛杀而已!
司机已经挂了电话,那名男子在电话里说看到了他们的车子。躲在角落里的杀手也已准备就绪。没多久就看到更隐蔽的灰暗里走出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像个还没发育清楚的中学生,耸拉着肩膀,吊儿郎当的晃到晁晟隆的车前。他也许想说一些威胁的话,好让晁晟隆从庄焱手上救下他崇拜的老大,但是角落里的杀手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连接近晁晟隆的车子的机会都没有,一声呯的枪响过后,他已经直直倒在血泊里。
过程不到一分钟,虽然枪响很剧烈,但这里方圆五里都没有人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一场命案就这样轻易的发生了。
晁晟隆毕竟是个多疑的人,还是开了车门走下来,临到那具尸体旁边,吩咐从后面走出来的杀手查看他身上是否带了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那名黑衣杀手俯身在那孩子的身上搜查了几许,只找出一个手机和一个皮夹,皮夹里有他与李树全的合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晁晟隆还是让手下到这人在这里的临时居所翻了个遍,直到真的搜不出任何可疑的东西,才放心的坐进车里。关上车门之前,他把那幅捂嘴的手帕随手丢在垃圾堆里……
直过了一周,才有媒体报道在这个废弃的码头发现了一具未知死因的尸体,警察正在调查这件命案。晁晟隆嘴角挂着不屑的轻笑,一边喝着茶一边悠闲的看着那个时段正播着的有关这则命案的午间新闻。警方政府以及法制在他看来,不过也只是一张张的钞票。这个世上能够用钱摆平的事情全都算不上事情,做人做到他这个分上,赚钱赚到他这个分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再为难到他了!
可是十分钟之后,助理接进来一通警方的电话,令他脸上血色顿失。
并不是协助调查公事公办的电话,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私人的手机,给他挂电话的人是警局的高层。但是对方的语气显得尴尬,像游离于熟悉和陌生之间,非常的注意讲话的态度,既怕引火烧身,又想留有余地。他只告诉晁晟隆:警方收到一份神秘的举报信,说这起命案与他有关!
晁晟隆一开始不以为然,只说:“晁氏这样的大集团,有多少媒体都想和我们沾上点边,也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想要拉我们下水。警官,就凭一封举报信就当真了吗?”
可是对方的态度近乎严肃:“这封信太具体了,把一切来龙去脉都写得非常清晰,还牵扯出五年前夏正祥离奇死亡的前后……”
晁晟隆悠然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微微挺直背说:“有证据吗?警官,你我的交情,没有证据的事就不用再麻烦我了吧!毕竟我的时间是很紧的,我真的没有时间去应付这些……”
“对方的意思,有一份录音及视频证据……关于这起命案的……”
晁晟隆只觉得额上冷汗腾的冒出来,以手抚着胸口,最后问一句:“警官,咱们合作了这么些年,现在只要告诉我,写举报信的,是谁?”
“……”
“警官,这件事摆平了,随便你开个价……我晁氏难道赔不起这笔交易吗?再说了,现在在纤岛,谁敢轻易的动我们晁家?”
“举报信是没有署名的,但是我让我的线人暗中调查了,是你们晁氏的对头,孟东的庄总……”
“我知道了……”
需要签字的文件垒了半山高,庄焱正埋头于纸堆里一笔一划的签名,就听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抬头便见阿海怒腾腾的闯进来。
“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问道。
“晁晟隆这老乌龟不知道收买了谁,我们举报他的事被他知道了!”阿海啪的坐在沙发上,两腿叉开,猛地喝了一杯水。
庄焱只是淡淡道:“我早知道他有内线。不急,我们也不想和他走到台面上!他大可让人把警局的事摆平了,我们暗里和他算这笔账!”
阿海说:“可是这老匹夫知道你和安琪的关系!今天让他的手下来我办公室来着,左右意思就是要用安琪的安全威胁咱们!水哥,要我的脾气,直接拿把枪把他做了!”
庄焱手中原还拿着签字笔,听阿海这样说,重重将笔一丢,腾身而起:“阿海,多派几个手下跟着安琪!晁晟隆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纤岛最无法无天的就是他!”
阿海笑道:“你不是早就派了两个弟兄天天跟着安琪了吗?再加派几个不引起她注意?”
庄焱道:“总之我不放心,再加三个人,安琪这边绝对不能再有半点闪失了!看来这几天,我还是要把她看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