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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兔死狐悲

那天下班的时候,陈天枢无意识地推迟了半个来钟头才走出院子。

很长时间了,他总是这样,要么提前上班,要么推迟上班,到底改变多长时间没有一定,而且他总是一再改变行走路线。自从老婆孩子在仙游出事后,他像一只惊过枪的狐狸,变得更加多疑,总觉得什么地方有只黑洞洞的猎枪枪口在瞄准他。小心无大错,大错不小心,他不断地警告自己。他知道在石胖子等人眼里,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提取干净,再没多大用处,充其量是给准备叛变而又没叛变的人做个榜样罢了。可是,他心里几分不服气地想,你石胖子抓不住的人,也就是绑不到“老虎凳”上的人,谁还会叛变呢?

如果自己不是意外地被石胖子抓到,并且丢下一把带血的匕首,难道自己还会投入到石胖子的怀抱中吗?

一切都是命运啊!

那天,走出机关院子,陈天枢忽然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什么水果腐烂后散发出的气味,咸咸的,又有些腥臭。敏锐的感觉告诉他,准是出了什么事。果然,他看到几个路警指挥几个男人提着水桶、扫帚和拖把匆匆向街角拐弯处跑去。陈天枢就有了一种预感,他的心“怦怦”地狂跳起来,好奇心令他尾随着那几个路警走去。

街角拐弯处,路警指挥那几个人用水桶冲洗路面上的斑斑血迹。一见到地上的血迹,陈天枢的心就一片冰冷,整个人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问了问,死者是“烂竽根”。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听到枪声。暗杀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不得而知。搞暗杀,陈天枢也算得上行家里手了,暗杀的枪声总是很响,听起来像放炮一样,可杀掉“烂竽根”的枪声,他怎么会没听到呢?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不言而喻。

整整半个多月,陈天枢神不守舍。他把暖水瓶的软木塞盖在了茶杯上,把蘸水笔伸向了烟灰缸,穿鞋的时候左右脚都穿反了……他连午饭都不敢出去吃了,他不想冒险多增加一次走出机关院落的机会,生命只有一次,他比平时更能玩味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烂竽根”曾经提醒过他,说明“烂竽根”对要发生的事一清二楚。那个倒霉的孩子不会比他知道得更清楚,共产党会如何对待那些叛卖他们组织的人。陈天枢几乎从本能上判断出来,杀手与“烂竽根”不会是一次简单的街头相遇,拔枪便射,共产党做事情素来认真精细,这样一次危险的行动,一定是经过经心策划和组织才开始实施的。行动的那个组织也不会是一两个人,一定有着缜密的分工,有人射击目标,有人警戒,有人掩护,还有人接应。说到他们刺杀的目标,更不会是“烂竽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那么,原本应该是谁呢?还是不言而喻。

共产党怎么会先对“烂竽根”下手,而放过罪大恶极的自己呢?陈天枢苦苦思索后给出的答案是,刺杀的枪手一定既认得自己,也认得“烂竽根”。原定的目标是他而不是“烂竽根”,只不过那倒霉的孩子无意中与枪手相遇,认出了他或她,迫使枪手不得不开枪了。也就是说,这一次是“烂竽根”替他挡住了夺命的子弹。

老话怎么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有,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更何况,后面那句话已经得到了证实。

度日如年。

楚天雷固然是个威胁,可陈天枢刻骨铭心的,还是刘瑛。

刘瑛调到中心市委担任秘书长的时候,开始和陈天枢还挺谈得来,两人毕竟都不是闽省土生土长的干部,又都有过在中央工作的经验,彼此都有些好感,话也就能说到一起去。就私人感情来说,当刘瑛得知陈天枢因为欺侮组织上派来扮作假妻子的女同志,曾经受过处分,她也只是笑了一笑,并示往心里深处去。男人嘛,毕竟是男人。刘瑛见过陈天枢那个工人出身的妻子,她和她虽然没什么话说,倒对那女人充满好感。记得那年去陈家,她还买了一件红色的小毛衣送给陈天枢的孩子,感动得那女人跟什么似的,把仙游老家带来的一些碗糕一古脑地端出来。后来,陈天枢和刘瑛在工作中的矛盾就渐渐显露出来,陈天枢和刘瑛交恶,完全是因为工作关系。当时来自临时中央的一道道命令满天飞,对闽省福州和厦门两个中心市委的工作横加指责,要求他们加快组织城乡暴动,为推动闽省的苏维埃赤化回忆努力。

刘瑛对此很不以为然,她从厦门来福州,对两地党组织和敌人的力量对比一清二楚,她多次当众报怨说临时中央的命令指示都是不顾实际的瞎指挥,只会葬送更多同志的宝贵生命。陈天枢批评刘瑛“党性不强”,不能和临时中央保持一致,他几乎带着无限崇拜的口吻谈到临时中央的负责同志,大多是从苏联回来的,并暗示他们的背景都带有共产国际的烙印。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苏”字号的革命者,刘瑛就不由联想到她曾经在上海恋过的那位情人,他不就是奔着莫斯科东方大学去了吗?刘瑛并不信服莫斯科,她甚至对共产国际也不甚了了,她更信服的是井冈山,那一小块终年翠绿的南方圣山,为中国革命武装割据打下了一块地盘,革命有了容身之处,这才是真格的。两人先是遇到一起无话可说,随后交恶,并最终变得誓不两立。陈天枢终于寻找到一个机会,连借口都无须有,就免掉了刘瑛秘书长的职务,然后借派她前往青竹山发劫“五抗”斗争为名,委她一个“特派员”的身份,打发她离开了福州。

离开福州之前,刘瑛想找陈天枢告别,并最后阐明自己的观点,也算交换一下意见。

她来到陈天枢的家,陈天枢却已经更换了住处。经常变更住处,这在他们这个行当是家常便饭,刘瑛并未在意。好在她也不是吃素的,要找到陈天枢新的住处并非难事。

那是一个黄昏,城区上空笼罩着厚厚的阴霾,空气质量坏到了极点,人的鼻腔里仿佛有种硫磺般的化学药水味道,感觉很不舒服。太阳早就消溶了一般,几乎没有笔直的光线,天早早地暗下来,只是尚未黑透而已。刘瑛转了几路电车,还换乘了一段黄包车,又步行穿过几条巷子,确信没被跟踪,才来到那个她默记在心中的新地址。为她开门的是陈天枢的老婆,那个言语无多的毛巾厂女工。她对刘瑛的到来有些意外,却没有表示什么。实际上,从刘瑛与陈天枢交恶之后,刘瑛很少来她家了。尽管陈天枢在家里守口如瓶,从不谈及工作上和同志间的事,可那个女人还是能感觉到丈夫和刘瑛间出现的裂隙。她有些忐忑不安,把刘瑛让进屋内。那是一间很普通的木板房,有些年头了,黑乎乎的木板有种茫茫森林的感觉。福州城里抬眼望去,老城中大片大片地都是这种木板房,无声地倾吐着历史的沧桑。陈天枢家里的摆设很简单,甚至有些寒伧。过上他们这种漂泊无定的生活,考虑的出发点,常常不是为了生活之便,而是搬家之便。

陈天枢不在家。

女人解释说,往常这时候,他差不多就该回家了,可有时候也回来的很晚,对此她和孩子早已习惯了。她为刘瑛泡了茶,劝她等一会。女人对刘瑛颇有好感,不知为什么,她凭直觉上判断出,自己丈夫同刘瑛闹意见,肯定是他对不起人家。女人的殷勤,就让刘瑛觉得颇不自在。讪讪地坐了一会,她也觉得好没意思,心想算了,这一趟路白跑了,见不着陈天枢,想也是天意。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假如她和他都还有以后的话。

就在刘瑛起身告别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女人轻松地“哦”了一声,脸上甚至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只是那笑跟哭差不太多。打开门,来的却不是陈天枢,而是外号叫“烂竽根”的小公务员。

“‘烂竽根’,你怎么来啦?”刘瑛有些意外。她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只是防止特务盯梢,要防自己人是根本防不住的。

“我来找你,刘秘书长……”“烂竽根”生性怯懦,一说话就脸红,刘瑛对他印象不错,山里来的孩子嘛,总让她一下就想起井冈山上的红军小战士。

“你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刘瑛奇怪了。

“刘秘书长,你……”

“别叫我秘书长,我不再是秘书长了。”

“……我听说你明天要去青竹山?”

刘瑛点点头。她忽然觉得这孩子可怜兮兮的外表下,其实掩盖着一种山民似的小狡猾,或者说是小山民似的狡猾,他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回避了困难的称呼,除此之外,他还什么都知道。刘瑛也没法再盘问为什么了。

“你有什么事吗?”

“到了青竹山,你肯定会去一个叫雷坑的村子……”

“那是你家,对不对?”

“对,我想请你给我妈带点东西。”

“带什么?”

“烂竽根”低头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卷,打开来,是几张钞票,那钱卷得很紧,展开都已经捋不平了。

“我……我就这点钱了,跟我妈说,让她买点吃的用的,以后我再给她捎……”

“烂竽根”低声嘟囔着,慢慢将钱递过来。

刘瑛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钱,觉得有些烫手。第二天,她就离开了福州。

她也许并不知道,那一晚,陈天枢估计到她会找上门去,因此有意避开了她。

叛变后的陈天枢,再想起派往青竹山的特派员刘瑛,觉得其实是天大的失算。放虎归山啊!如果她还留在福州,岂不是一网打尽了?

半个月后,忍无可忍的陈天枢终于从困兽般的生活中想明白了生活中的所有奥妙:一味地躲是躲不过去的。谁能拯救他陈天枢?石胖子不能,他自己也不能,唯一的办法,只有尽快消灭闽中、闽东地区的共产党,把他们像牙膏一样从铅管中挤得干干净净,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江西、闽西等地的中央苏区已经完蛋了,中央红军像一群丧家之犬,仓皇地踏上了一条流窜的茫茫之路,但愿那是条不归路。共产党这一次的垮台,与前几次在武汉、上海呆不下去又有不同,那时,他们武汉呆不住了还能往上海跑,上海呆不住了又能撤到江西瑞金和闽西。这一次,他们的中央苏区根据地丢了,还能往哪跑呢?投奔川陕的张国焘、徐向前,还是洪泽湖的贺龙、肖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共产党的门户之见历来根深,遇不到一起怎么都好说,在一面旗帜下都还是同志。遇到了一起就要争枪争人争权力,谁会让着谁呢?总会有他们好看的。中央苏区一垮,小小的青竹山又算得了什么?还有连(江)罗(源)地区的共产党游击队,更是成不了大气候。

果然,围剿中央苏区得手后的国民党十几个正规军师,掉过头来就扑向了闽东。巨石击卵之势啊,龙海山和楚天雷就算绑在一块儿,也绝难抵挡那十几个师的重兵,更不必说刘瑛了。陈天枢开始庆幸自己当时还算聪明,没和石胖子那些人硬抗到底,不想幻想之想,不为无为之为,这是讲求实际的陈天枢的一贯信条。他现在没有别的期待,只盼国军大兵铁骑踏处,青竹山寸草不生,雷明、刘瑛、龙海山、楚天雷这些人,早做刀下之鬼!

哦,千万别让那些人留了活口,也学他陈天枢的样子做个叛徒,再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讨食度日。一个“烂竽根”都够他受的了,要是那些人来了,羞也羞死他了!

陈天枢盼望国军大举进攻青竹山的心情,远比石胖子他们还急切。

若论仇恨,他也远比他们更深重。

还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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