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还请不要在此捣乱。”
“老头子我怎么就捣乱了,这琴馆不就是让人来挑琴试琴的吗,难道老头子我就不能买琴了吗。哼!”
“怎敢如此,只是琴馆的琴只有名师以上的琴师才可挑试购买。”
“你,你,哼!不试就不试,好像谁稀罕一样。”说完便破门而出。
“小胡啊,还好有你,不然我们大家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头刚走,打琴馆内门便走出一身披华贵的妇人。
“徐大师折煞小子了,还好无束大家通情达理,知晓小子的难处,不与小子一般见识。”
……
“师父,琴买回来了吗?”小屋内,一七八岁大小的男童期盼地望着回来的老头。面对男童的期盼目光,老头只得大眼瞪小眼,毫无办法。
男童嘴上原本向上弯起的小月牙渐渐的翻了个身形,临了还突出半块来。
“老头子我也没法子么,人家不卖给我我能咋办,总不能让老头子我去偷去抢吧,这种事老头子我可做不出来,要不然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琴,你答应过要给我琴的,你说话不算话。”说着男童便要哭起来了。
“别哭啊,要不,我再想想办法?”
男童立即便收住了泪水,用那已经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老头。
“哎,你这,我得好好想想。”
“要不我给你再找个学琴的师父吧。”老头试探性的问了句。
“有师父你厉害吗?”
“那肯定是没有啊,师父是谁。”
“那为什么师父你弄不来琴。”
原本得意满满的老头立刻便蔫儿,强行辩解到:“老头子我又不是学琴的,我再强人家琴馆也不吃我这一套啊。哎,就这么着了吧,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个比师父我稍逊半筹的师父。你别乱跑啊。”老头显的很是不情愿。
“好啊,好啊,师父你快去吧,我保证不乱跑。”前一秒还委屈巴巴的男童立刻便开始欢送起师父来了。
“哼!”老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扭头便出了屋门。
……
“这位老人家,你来此地有何贵干。”
无弦阁门口,大门紧闭,欲要进阁的老头被拦在门外。
“老头子我要进去找人。”
“敢问老人家可有拜帖。”
“嗯……没有。”
“老人家请回吧。”
“你这,你进去跟罗老头说一下,就说有个老头要见他。”
“老人家还是请回吧,没有拜帖不让入内。”
四处碰壁的老头很是气愤,只得从袖中拿出一枚一半黑,一半白的棋子,棋子黑白分明,中央一根笔直的线将黑与白平均分开。
阁内顶楼,原本眯着眼打盹儿的罗无弦睁开双眼,眉头紧皱。思考片刻便起身下楼。
老头并未等太久。
“哼,下棋的,你想清楚了?”
看到身披锦袍的罗无弦,老头很是嫌弃。
“弹琴的,既然拿出来了,那我肯定就想的很清楚了。我这次过来是想给我的徒弟找个弹琴的师父,想来想去也就你能够勉强胜任了。”
“哼,勉强胜任?你真的看得起我。就为了你的那个徒弟,你就愿意把东西拿出来?你应该知道你没了这东西的后果。”
“一万年了,时间快到了。”老头抬头望着天,似乎想起了什么。
“难道你找到了?”罗无弦不敢相信。
“算是吧,东西也不是给你的,只是让你代为保管,等到时候给他就行了。”
“看来你真是想好了。那就这样吧,希望到时候还能见到你。”
“那孩子你应该知道在哪,他就是姬家的之前抛弃的那个孩子,我给他起名‘殇’,等什么时候他厌倦了弹琴想画画的时候,你就带他去找画画的,然后你就可以去找我了。”老头丢出手中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真希望你们快点来找我啊,要不然我一个人坚持不了多久啊……”老头独自嘀咕着消失在远方。
望着老头,罗无弦叹了口气,转身去着手无弦阁的交接工作了。
……
独自一人待在小屋内的姬殇慢慢的便坐不住了,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爱动闲不住的年纪,在以前的时候还可以跟师父下下棋消磨一下时间,然而现在师父去找个弹琴的师父就去了那么久,姬殇现在还小,还没有学会怎么独自一人排解寂寞,消磨时间,他现在很想出去玩,到处去看看,但是之前已经答应了师父不乱跑了。
姬殇坐在凳子上,双手支着头,无所事事地看着屋门,这一坐便是半天。
“咕~~”
肚子的叫声惊醒了发呆的姬殇,打开屋门,,望了望四周,天色已经略显昏暗,可师父的样子并没有映入眼中,姬殇也只得重新关上屋门,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面饼,就这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吃了起来。
收拾妥当的罗无弦手里捏着那枚半黑半白的棋子,拍了拍背上的琴,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小屋,越想越是气愤,但转念一想,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推开屋门,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姬殇,罗无弦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轻轻关上屋门,罗无弦慢慢的把姬殇放在破旧的木床上。
看了看手中的棋子,罗无弦随手一丢,棋子直接凭空消失了。
解下背上的琴,轻轻放在桌子上。
琴方方正正的,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上面只有一根弦。
随手抚弄一番后,罗无弦神情居然一定,露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慢慢抬起双手,轻轻放在琴上。
忽然,手开始快速活动,伴随着一声声悦耳的琴音响起,声音很是空灵,好似不是人间该有声音,只见那一根孤零零的琴弦不停的改变自己的位置,就好似它一根弦在轮番扮演着其他琴弦。
琴音并未打扰到姬殇的睡眠。
姬殇睡了一夜,罗无弦也弹奏了一夜。
姬殇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