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个夜晚,悲伤依然持续着……
夏果从医院回来就没有笑过,黑羽墅也一样。
他不知道夏果五年前的离开,却还是带着这样一个悲伤的秘密,也许之前一直躲避着他们,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吧?像这样的结果,任谁也是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的,也许一直隐瞒下去,找不到对方,在以后偶尔回想起来,或许就……不会那么悲伤了。
不知道凉怎么样了?只知道,他受到的打击一定很大。
忽然感到胸口侵入一丝微凉,黑羽墅低下头,只见昏暗的空间里,夏果的眼角有晶亮的液体微微反光。
“夏果,你还没睡吗?”
不由得把怀里的她揽紧了些,他的吻悄然落下。
她轻轻地摇头。
他知道,她睡不着的原因。
悲伤在不断扩张,任谁也无法弥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永远的失去了,这个道理他们早就懂的,但是,如果再一次失去,那又有谁能够承受得住呢?
黑羽墅怔怔地想着。
失去……
这个词在他身上有着太大的压力,九岁时候的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明白失去会给人带来怎样的痛苦,还有这五年来……
够了!他已经受够了!
再也不要失去任何人!他再也不要!
夏果,我不要像凉失去绫那样失去你……
“夏果……”
他抿起苦涩的唇,缓缓地松开她。
夏果抬起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结婚吧。”
是陈述句。
夏果惊讶得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他的吻已经吻在她唇边。
“我和ken的合约快到期了,我很快也可以恢复到真正的自由了。”他平静地说,“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去开个音乐教室,然后靠自己赚钱。”
“可是……”
这样好吗?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才音乐家,就这样放弃掉,只当一个平凡的人,只是去开一间普通的音乐教室,当个平庸的教师。
很想这样问他,可是不等夏果开口,黑羽墅就冲她微微一笑:“这样很好,只要跟你在一起。”
如此平凡,也是幸福的定义吗?
夏果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同意啊?还是嫌弃我到时候赚钱少养不起你?”
“喂,你胡说什么啦!”
终于见到她的笑容了。
黑羽墅再一次抱紧她入怀。
呼吸也倏地变得急促,微微缺氧。
“黑羽墅……”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像晚霞般,因为就连现在用力呼吸,闻到的,也是他身上的气息,夏果觉得她已经快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在他终于松手的时候,夏果急忙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干嘛?”
黑羽墅也跟着起来。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黑羽墅的屋子,所以,他在自己家睡觉都是上半身是完全裸露的。
刚才还有被子来小小地隔离,可是现在……
“我去客厅睡好了。”
夏果的目光尽量在他身上避开,然后迅速地下床。
“为什么?”黑羽墅直径走到她面前,阻挡住她的去路。
“这本来就是你的床啊……”
“害羞什么?”他没有留余地给她,身子只要微微向前靠近,她就不断后退,直至又退至床边,“刚才也说了,我们要结婚了。”
“我又没答应。”
夏果小声地嘟哝。
“反正你也没拒绝,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
黑羽墅这么一说,夏果马上诧异地望向他的浅灰色的眼眸,然后,诧异变成了埋怨。
可是,他的眼里明显是在得意地告诉她,这件事他已经决定了。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那又怎样?”他笑着,伸手过去温柔地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不应该包容我这一点吗?”
这理由也太冠冕堂皇了吧!
夏果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然后小不爽地撇过脸去。
可是,趁她现在不备,黑羽墅突然朝她俯下身去,头一次重重地吻住她。
半晌。
他带着些眷恋的味道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才愿离开。
夏果又羞又惊地看着他。
“你刚才的表情让我有点控制不住。”
他的理由很霸道。
“你很……”
“你是希望我再来一次吗?”他马上就堵住她欲要说的话。
当然不希望!刚才都不能呼吸为止!
夏果只能在心里抱怨。
“很晚了,该睡觉了,”黑羽墅的语气里不免透着一丝得意,最后还不忘提醒她:“不许去睡客厅,今晚很冷,乖乖睡在这里。”
清晨的时候,叶子言刚睡醒就接到了夏果的电话,她说是要帮忙请假,叶子言还郁闷着想问她为什么请假的时候,夏果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黑羽墅带着她来到安凉的公寓。
正要敲门,却发现他家的门居然没锁。
夏果和黑羽墅赶紧进去,庆幸的是安凉在里面,但是,他的情况,不用想像也知道一定很糟。
他的手上还握着相框,可是他此刻的表情,跟照片上五年前的他却是迥然相反的。
“学长……”
夏果蹙着眉,小声地叫他。
许久,安凉启口,喃喃自语:“她昨晚唱歌给我听了。”
黑羽墅微微一愣,但是脸色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墅,是你帮她谱的曲吧?”
他平静地问,侧过脸去看向黑羽墅。
“是,我谱曲,她自己作词。”
黑羽墅如实地回答。
“那她有没有说过那首歌的名字?”
“嗯……”黑羽墅点头,声音有些低沉,“绫说,那首歌,叫《聆听透明旋律的恋人》。”
屋子里原本仅有的声音很快就沉寂下去。
安凉疲倦地看着照片里的端木绫,心痛万分。
明明早就说好了,她不会离开的。
没想到,事实却总是让人永远都无法预料。
他们也无能为力,做不出自己想要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