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雨追随怪老头身边学习药道已经有了一段日子,想起这段日子的经历,他也是终身难忘历历在目了,脑海中闪过的尽是各式各样药材,每天都被逼着尝试着一味新的药材,有时药力没有完全消化,就又开始尝试新的药材,各类的药性在自己身体内相互冲击,折腾的自己五脏六腑就像是快要移了位一般苦不堪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这段时间药物的知识飞速积累着,多余的药性排不出体外也都被自己的经脉所吸收,使之更加的坚韧。
李泽雨隐隐觉得怪老头每天给他安排药材的顺序都有着他的道理,感受着被强化的身体,李泽雨心中一阵窃喜,觉得受到的折磨都是值得的。想起自己因为贪图速度多吃了一味药,足足让自己腹泻了整整三天,人都快虚脱了,怪老头却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不闻不问,只是每天照例问些与药材有关的问题,如若没答上来,必然会挨上一杆子,李泽雨原以为怪老头手中的旱烟仅仅只是一杆烟,没想到它还是一件攻击利器,李泽雨近来可没少吃了它的苦头,看着怪老头手中的烟杆,李泽雨多次都有将之摔毁的冲动,那铜质的烟袋锅,一旦落在自己的脑袋上,必然会出现一个大包,李泽雨时常觉得这么敲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傻的。
这段时间和怪老头整天待在一起,两人越发的熟识,李泽雨发觉怪老头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并不像表面的那样难相处,对自己的教导更是尽心尽力,虽然平时和自己说的话并不多,但细微处总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李泽雨猜想怪老头肯定是是经历了一些不愿与人提起的事情,而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见怪老头不愿去说李泽雨也有没有问,心中却已然将怪老头当作了自己至亲的人。
这天在家中李四海喊来了李泽雨,希望通过李泽雨邀请怪老头来家里一起吃年夜饭,之前李四海一直想要拜访怪老头,感谢其收李泽雨为徒的恩情,怪老头一直觉得麻烦避而不见,没有理睬李四海拜访的请求,眼见着年关将近,李四海便想喊怪老头一起来吃年夜饭,聊表心意,顺便拉近双方的距离,李泽雨最近也有和父亲相似的想法,,想到怪老头平时也是一个人,在药铺待了这么久也没见人来看望过怪老头,为数不多的人也都是前来买药的,大过节的让怪老头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待在铺子中,李泽雨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就是不知道以怪老头的脾气愿不愿意来到家中一起过节。李泽雨决定明天去找怪老头商量商量,如果对方不乐意,自己就是软磨硬泡也要将怪老头请到家中来。
街道上已经充斥着快要过节的气氛,家家户户的门檐上都开始挂上了大红灯笼,摊贩们已经在街道两边卖上了年货,春联,炮竹,各式各样的窗花,人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此时街角的那间药铺却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氛,格外的冷清萧索,与街上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就好像是镇上的禁区一般,人们纷纷不愿踏足其中,一道少年的身影打破了这丝奇怪的氛围,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入了那间门可罗雀的百草堂中。
“师父,我来啦。”李泽雨笑嘻嘻的朝着坐在椅子上的怪老头打着招呼,
怪老头斜眼忘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他,李泽雨像往常一样将店里收拾了一下,给怪老头泡好了茶。转身走入内院,开始了他痛心疾首的试药生涯,怪老头这里的药材他就快要尝了个变,他渴望着什么时候能学习丹药的制法,他在书房的典籍中曾经看到过,传说有仙人曾经化掌为鼎炉,以气为真火,直接在手中炼丹,看的李泽雨心中是一阵神往。丹方他已经偷偷的记下了十多种,只是怪老头一直不让他尝试着炼丹,他现在没有内息,要想炼丹只能通过怪老头的青灵石,所以李泽雨只能想想过过瘾了。
与往常不同在李泽雨尝过药草没多久怪老头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铜质的人偶,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线纹,怪老头将人偶立在了院子中央,瞅了一眼李泽雨示意他过来,李泽雨好奇的看着竖立的人来到了怪老头近前,不解的看向怪老头,问道“师父,您搬个人偶过来干什么”
怪老头抚了抚胡须,嫌弃的瞥了一眼李泽雨,语气缓慢而低沉的道“你如今也算是切身体会了百种药材的具体习性,今天开始为师就教授你行针运气之术,这是我的家传绝学名为针灸,我这一生无儿无女,本以为要将这门技艺带入棺材之中,没想到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现将针法传授与你,不指望你将它发扬光大,只希望别辱了我这门家传的手艺”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小木盒,里面摆放着十二根金针,与上百根极细的银针有长有短,看上去及其的细致精巧,根根散发着动人的光泽
不待李泽雨发问,怪老头指着铜人偶继续道“人体共有三百六十一个正经穴位,我们要通过针具刺入穴位,将内息通过针具传入学位内达到我们想要的治疗效果,这具铜人身上有着人体穴位筋脉的位置,你需要将它们都记在脑子里,我现在和你讲解每个穴位具体的作用与行针方法...“
李泽雨晕晕乎乎的听着怪老头传授的知识,也不管听没听懂,总之先记了下来,一直快到傍晚怪老头才停了下来,示意李泽雨今天到此为止,他可以先行回去了。
李泽雨见今天的授业课程结束了,听的他是一阵云里雾里并没能理解多少,但李泽雨天生的好记性,一字不漏的记下了怪老头的话语,心中想着父亲交代的任务,略作迟疑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师父,眼见快要过年了,家父想请您老过去一起吃顿年夜饭,徒儿也想尽尽孝心,实在不忍心师父您老人家一人孤零零在这院落中,不然徒儿心中肯定是会过意不去的。”
怪老头听着李泽雨的话,眉头微皱,想也想没想就果断的拒绝了“不去,相处这么多时日,你应该了解为师的性格,为师不喜人多的场合,更是不在意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你的孝心为师知道了,你回去吧,记得帮我谢谢你父亲的好意”
李泽雨见怪老头拒绝的如此果断,一脸失落,神色委屈的低声道“那好吧,既然师父不想去,那徒儿就在这院子中陪着师父一起过节,徒儿已经将师父当作自己的亲人,实在是不忍师父独自一人。”
怪老头本想开口再次拒绝,但见李泽雨神色真诚,语气失落,有些不忍心再严词拒绝,放缓了语气,微微一叹道“你今天先回去,让为师再考虑考虑。”说完便不再说话,转身走入铺子中静静的坐在摇椅上,抽起了那杆铜质旱烟,脑海中全是李泽雨的那句“我已经将师父当作亲人了。”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欣慰与感动,低声自语道“傻小子,我又何尝不是将你看作了我的孙儿”
李泽雨见怪老头又回到了铺子中不再言语,他默默的将院子打扫了一番,将铜人搬运到书房之中,本以为自己可能无法搬动铜人的重量,没想到李泽雨微微有些吃力,但也终归将铜人放置在了书房之中,看来自己的气力又有所增长,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又能突破,进入武徒3阶,想到此处李泽雨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李泽雨拜别了怪老头,在街道上一片欢闹的气氛中,向着家缓缓的走去,谁也不知道这位少年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夕阳下,潇洒美少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