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是谁？”许达两手插在上衣口袋，停在楼道里，“在干嘛呢？”
一个穿卡其色皮衣的男人正蹲在许达家门口，背对楼道，专注着地上的某件东西。
“说你呢。”许达再次问候道。由于前方较暗，能看见的只有背影，故而没有贸然前进。
“我呀，”男人随即站了起来，缓缓转身，露出面容。“是我。”
“哦，是你啊。”许达有些失望，摘下帽子便继续往里走。“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进去喝杯水？”许达板着脸，话里行间透露着嘲讽。
“你门口有个包裹，也没见快递单子，谁寄过来的？”
“可能是前两天买的哑铃，”许达掏出钥匙打开门，“帮个忙，把盒子提进来。”
男人没有丝毫拒绝，立即上手，“真沉，你不是刚去完健身房嘛？怎么还买哑铃？”
“什么？”许达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瓶碳酸饮料，正要递过去。“健身房那两傻逼也是你们的人？”
“没有，没有，”男人特别不好意思地遮掩道。“就安排了一个在外面，没进去。”
“我没记错，他们都叫你猴子吧？”许达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皮肤黑中发灰，眼袋下还有一些晒斑，虽年纪略小自己几岁，但皮肤质量年长了不少。
“打小村里人就叫我猴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看我瘦吗？”
“瘦，”许达把刚搬进来的箱子踢到一边，“和我比当然瘦。但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你看起来机灵吧，尤其是你的大眼睛。”
“是吗？头一次有人这样夸我。额，”猴子吱吱唔唔，把饮料罐子捏的噼啪响。“孟知由还没来找你吗？”
许达没有说话，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个你还用问我吗？每天都有人跟着，你不妨问问你的同事。我也很想知道他有没有来。”
“误会，哥，这真是误会。”猴子连忙解释道，“我们都知道孟知由是你的好朋友，逃走后八成会和你联系，所以才暗自蹲守，这不也怕打扰到你的生活。”
“你觉着我现在的生活还怕被打扰吗？”许达撩起眼皮，怒目而视，转而说道。“你们怎么就确定孟知由是凶手了？这个案子我可比你清楚。”
“那个王娇跳桥死后，子腾就自首了。还有那个叫本强的，都和孟知由有过信息交流，其中缘由你也都清楚吧。何况，”猴子低头看向许达，“孟知由的嫌疑不是你告诉张队的吗？非得找什么确凿的证据，好了，人跑了，张队也死了。据我所知，难道张队就不是你朋友？”
没等猴子说完，许达猛地抬肘，踮起脚将他顶至墙边。“你说话小心点。”许达两眼通红，脸上爆起的青筋冲上头顶。“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你应该在商贸城外面。你人呢？”
“他们人那么多！都拿着家伙冲了出来，你要我怎么办？和他们硬刚吗？”
“哦，好，很好。然后你把他们都跟丢了。”许达松开手怒斥道，“别忘了，你是警察！你这种村里的金凤凰我看多了！”
猴子眼色慌张，羞愧难当，放下饮料便要走。“哦对了，别再去孟知由家了。他跑路前就已经把房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