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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土狗

百合粗略数了一遍,大概有五百多个人的名字。其中倒数第二百五十一个写的是铁匠乔。她心道:恐怕这五百多个人名就是死难者的名单了。好家伙,看地点标注大部分都是银川城本地人。时间跨度有七年。七年间,这城里有五百人不明不白失踪,竟然弄得一个水波不兴,无人追查。这么多人无端消失,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警觉。就算别人不注意。当事人的亲属不可能察觉不到异样。坊间必有与此相关的各种传言。最可怪,这里的地方官像睁眼瞎一样,似乎一无所知,当真是一群尸位素餐之徒,酒囊饭袋之辈。

袁林道:“死了这么多人,没人报官吗?”

绿萼道:“或许没人知道这些人出事了吧?”

百合质疑道:“这么多人无故不见。就算其中有樵夫娘子这样的人。总不能全是这种情况吧?”

玫瑰沉声道:“很有可能全是这种情况。我俩回来之前,绕道去了衙门一趟。用这颗球搜检了全部卷宗,并没有关于此事的记录。”

百合看袁林有些不明所以,就解释道:“这件宝物不光可以记录图像,还能发出白毫光柱扫描文字,根据预先设定好的文字,搜检出有这些文字的文字段落。”她顿了一顿,道:“不可能没人知道出事了。这么多人不明不白死了。要都是被身边人杀害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不可思议。”

袁林道:“我看那俩毒妇并未把这事当作什么大事。恐怕此事在很大范围内已是半公开的。”

百合不安道:“魔教杀人越货还要偷偷摸摸的。这里的人真的比魔教还恐怖吗?”

玫瑰道:“魔教不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吗?除了那些法力高深的宗主、护法,其他教众不都是普通人吗?正是因为邪恶的人多了才产生了魔教。百合师妹还记得吃人村吧?”

百合道:“记得。那村离这里也并不算太远。大概就三百里路。”

袁林道:“整个村子的人都吃人吗?”

百合心有余悸的道:“不是的。村民并不吃人。但他们比真正的食人族还要恐怖。”

袁林道:“既然村民不吃人。为什么叫吃人村呢?”

百合道:“世上有一种妖树叫吃人树。这种树吃人之后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蜜汁。这种汁液经过多道工序后,可以发出龙涎香一样的香味。有些不法商人就用这东西来假冒龙涎香粉以获取暴利。”

袁林听到这里,已经想到了那些村民的所作所为。他问道:“那些村民把人抓来喂这棵树了吗?”

百合点头道:“这些村民四处抓落单的行人喂树。冬季外来行人少,他们就跑到附近的城镇里去抓人。全体村民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参与到这件事里。我和师姐经过这村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干这勾当有两百年了。他们的村里人早就都是家财万贯,却从没人想过放下屠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些贪婪的人中恶狼只想着用更多的牺牲者,换来吃人树吐出更多的蜜汁。他们虽然披着人皮,已经与鬼魅无异。我们扫平了这个村子,杀光了这些妖魔。事后发现,村子里各家各户积累的金银珠宝比得上一座大城官仓的储备。”

袁林道:“整个村子干这些害人勾当两百年。就没人能大义灭亲举报这些人吗?这里一个好人也没有吗?”

百合道:“一共一百六十个村民,当真是一个好人也没有。我们本只是路过那座山。路遇一个在河边捕鱼的鹤发老翁。他故意指错出路,让我们在山里绕圈子,以至天黑之前出不了山,只能在这里过夜。

我们本可直接飞出此山。师姐觉得事有蹊跷,想将计就计一探究竟。我们就找到那村子,随便投宿在一户农户家里。那家只住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八岁的孩子。那妇女为稳住我们,就假装和我们聊天,并且在茶水里放了迷药。她八岁的孩子则趁机去叫人来杀我们。我们为了将坏人一网打尽,就假装被药迷倒。这些村民以为得手,就用小推车把我俩推到了那树下。整个村子的人打着火把,欢声笑语的等着我俩被那妖树吃掉。

当天被他们抓住的不止是我们两个。我们被推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被送进了吃人树的嘴里。我们看到了他们被村民剥下来的衣物。”

袁林道:“树还有嘴巴吗?”

百合道:“那像是一张掉光牙的皱皱巴巴的大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洞深不见底的大树洞。一靠近就能闻到妖树嘴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那味道像是里面藏了几百只腐烂的老鼠一样。多闻一会儿,都能把人直接熏死。这妖怪虽然还不能化为人形,也不能说话,但已经有些道行了。村民一把我们推进近。这妖怪就疯狂喊叫起来。

那些村民长期侍奉这妖怪,已经摸到一些规律。妖怪一大吼大叫,他们就发觉我们是一种危险。那个村长当机立断,拿起镐头就朝我的脑袋砸过来。要不是师姐反应迅速,我当时就死了。

我们跳起来用飞剑斩杀了妖树。那些村民见我们毁掉了他们的摇钱树,就拼命冲上来要杀我们。他们虽有魔鬼的心性,但没有魔鬼的法力。不过是世俗间的恶人,当不起我的几下飞剑。”

袁林道:“全体村民都铲除了吗?”

百合道:“我本想留下那些孩子。玫瑰师姐把他们一把火都消灭了。”

袁林松了口气,道:“这样才好。”

百合忍不住道:“其实,我觉得不必都除掉的。尤其是那些孩子。”

袁林正色道:“应该除恶务尽。师姐可知农村里到处都有的土狗。“

百合到:“知道。”

袁林道:“人们用它们来看家护院。有的人还把它们当作宠物。可是一旦有哪条狗吃过人。这条狗就绝对不能留了。它只要吃过一次人,就会永远吃人。这时候的狗,已经不再是狗,而是狼了。”

百合还未说话,只觉地这样比喻未免不妥。

玫瑰却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亲眼见过一群土狗猎杀小孩子。这些土狗有三十几只,分工合作,分进合击,有放风的,有围堵的,有上前驱赶的,有负责猎杀的。那情景就像是一群猎户在捕猎豚鹿一样。别说是几个十来岁的孩童,就算是几个壮汉也得命丧这些土狗嘴下。我救下了那几个孩童。后来向村民打听,才知道这不是它们第一次吃人了。据说,土狗第一次吃人,是其中一只狗吃了自己醉酒倒地的主人。大概,这只狗吃了人后,把这种经验分享给了其它狗。这群狗就开始把人当成猎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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