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手里拿着葡萄糖试剂,说是护士有急事走不开,就让她把试剂送过来了。
“刘”医生反应过来这是“周”医生的计谋,便松开了手术刀,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告诉厨娘之前那个晕倒的士兵已经被“周”医生抬回了医务室,“周”医生让他来把葡萄糖试剂拿回去。
他接过葡萄糖试剂,就让厨娘回去了,虽然厨娘说护士让她要去医务室看一下要不要帮忙,但是“刘”医生让她放心,医务室有他和“周”医生照顾就行了。
待厨娘走远了,看不到身影了,“刘”医生便揣着葡萄糖试剂迅速溜进了“木桩”守卫的油库。
进了油库的大门,流星绕过门前的照壁墙来到了一个楼梯前,油库一楼除了房间两边几盏微弱的灯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显眼的设施了。
整个油库为了安全减少了不必要的明火,室内显得很是冷清,墙上的窗户也大开着,寒风呼呼地往屋里灌着。
流星依稀听到二楼有声响,他怕是宽常高跟人发生了打斗,就赶紧箭步轻脚地往二楼蹑去。
二楼右侧的房门开着,有光从里面透出来,有晃动的影子投在门前的空地上,流星小心地靠近门边往里张望——
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和零星摆着的一些汽油瓶,油桶以及地上斑驳的油渍以外,便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设施了,而传出声音的地方是房间右侧的那一堵铜墙铁壁上面开着的圆形大铁门。
流星飞步进屋,快速移动到大铁门旁边,从门缝里面他看到两个身影,一个是之前看到的厚肩粗腰个子不高的油桶大汉,另一个就是脱了白大褂的宽常高了。
流星惊讶地发现两人并没有打斗,反而一起在往油桶里面装油!
流星不知道宽常高使了什么招数,满腹狐疑地轻声踮脚跨过铁门,悄悄接近装油的两人,右手在口袋里面攥着手术刀以备不时。
忽然宽常高先出了手,流星飞身躲过,还好没有掏出手术刀伤到宽常高。
宽常高定睛一看,认出了流星,他便跟流星快速地说了一下两人的渊源——
原来之前从军医院出来的路上,宽常高就认出了这个油桶大汉,他是自己多年前救过的老尤,当时老尤所乘坐的运输机被击中坠落,碰巧当时宽常高在附近,在死人堆中发现老尤还有一口气,虽然得知他是敌军,但是因为老尤只是一名技术工程师,宽常高还是把老尤救活了。
之前转移伤员的路上,老尤回头也认出了宽常高,两人只是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默契地都没有出声。
在油库里面,老尤故意等着宽常高的到来,待宽常高非常有默契地进入油库跟老尤说明了来意,老尤便决定帮助宽常高把油运出去。
听了宽常高的描述,流星舒了一口气,有了这么一个内应,YXZ小组接下来的行动会顺利许多。
三人装满了五十升的汽油,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流星和宽常高都脱掉了白大褂,流星穿着之前扒下来的受伤士兵的军装,而宽常高则换上老尤的油污外套,两人跟着身穿皮衣的老尤一起出了油库的大门。
老尤到了门口猛然发现“木桩”守卫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宽常高告诉老尤他会处理好这一切,便让老尤和流星先走。
宽常高把油库的大门关上,然后躲在墙角把“木桩”解了禁,那“木桩”看到油库里面的灯已经灭了,门也关上了,摸了摸头就走到远处去抽烟了。
宽常高贴着墙跟上了老尤和流星,一行三人拎着油桶往前面的空地走去,老尤往停好的车队走,而宽常高和流星则按照约定先往厂房走去。
因为老尤是营地的技术工程师,他靠近车队以检查车辆为由便也没有引起守卫士兵的怀疑。
他依次走过每一辆停着的车,每次路过后车篷的时候都用宽常高告诉他的暗语寻找飞豹和大毛,顺利得到大毛和飞豹的回应以后,他便把两桶油分别放进了大毛和飞豹所在的车篷。
接着老尤跟守卫的士兵说他需要回去厂房拿一下工具,待会他让自己的两个徒弟把剩下的润滑油以及备用油拿过来。
等到老尤从厂房拿了一套工具后,宽常高和流星就跟着他一起拎着三桶油往车队走去,宽常高和老尤把两桶油放进了车队第一辆车的车篷里面,流星则拎着一桶油放进了车队尾部的那一辆车。
老尤继续在车队假装检查车辆,佯称让宽常高和流星回去油库检查一遍安全隐患,临走之前,老尤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宽常高和流星的肩膀,宽常高向老尤点了点头,就带着流星告别老尤离开车队往医务室折返回去。
两人回到油库附近藏白大褂的地方,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然后镇定地从油库的门前走过,宽常高特意轻轻地向守卫点了点头。
路过藏着“低血糖”士兵的草丛,宽常高和流星把士兵合力抬起,快步赶回医务室。
回到医务室,两人把“低血糖”士兵和里间被放倒的三个士兵一起抬到了门口放在了岗哨位置上,然后经过宽常高的“解穴”和“推拿”,等到他俩进到屋里以后没过多久,四个士兵便缓缓醒了过来,神奇的是这四个士兵对于自己经历了什么好像都不记得了,若无其事地继续站岗。
这时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周”医生让两个站岗士兵带他和“刘”医生回军医院,借口说他们还要跟车队出营地,医务室的伤员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安静休息就可以,明天他们会再来查房。
宽常高和流星顺利回到了军医院,路过车队的时候他俩跟老尤交换了眼神,然后老尤就跟守卫士兵表明车辆都已经检修好,可以出发了。
宽常高和流星在药柜区佯装收拾药品,这时有士兵走了进来,通知医护人员这是最后一趟出车了,“周”医生和“刘”医生自告奋勇,就拎着药箱带着护士和担架上了各自的运输车,“周”医生上了车队最前面那一辆车,“刘”医生则上了车队尾部的那一辆车。
最后一批伤员都是轻伤员,所以最后一趟车队上随行的士兵少了许多,这对两位“医生”来说是个好机会。
车队轰隆隆地驶出了营地大门,探照灯追着车队照了一段路,等到过了一个路口转弯后,探照灯光就没有了。